一、你们还联系吗?
星期天的下午,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浅睡,弥补前一天晚上熬夜追剧带来的疲惫。突然手机一阵响动,我伸出手去触碰枕头旁的手机,本以为是班级群的通知,却没有想到是初中同学李依发来的消息。她问我“陈寻来到A市了,你们是不是经常联系?”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内心一阵悸动,朦胧的睡意一扫而空。我的记忆在安静的宿舍里面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耳边是学校外那条公路上车来车往的呼啸声,我的心里却是空荡荡的难过。
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的心却始终和记忆里十几岁的少年较着劲。这些年不是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吗?可为什么还要为年少时候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以至于一听到这个很久没有提过的名字还是会难过。
我知道李依是喜欢陈寻的,这条消息是在试探。不然这么多年我们都静静躺在彼此的通讯录,如果没有大事儿是绝对不会联系的。
陈寻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连接,但我们之间也成为不了朋友。
不想与之过多交谈,也为与陈寻的疏远而落寞,我假装不在意的淡淡回复“哦是吗?我都不知道,很久都没有联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李依就以一个“哦”结束了话题。
她向来随心行事,一切事情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行为举止都是直来直去。我不知道她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真的渴望知道,陈寻现在的生活好吗?我们竟然又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了,会不会在某些时刻与彼此擦肩而过却没有认出彼此?
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我又翻出了那张毕业照,我一脸笑意,陈寻站在我的右后方,表情淡淡的,眼神空洞的注视着镜头。这竟然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合照,也是唯一我可以怀念他的方式了。
二、最后一排
我和陈寻上的都是渡河中学,那是渡河唯一的一所初中学校。来到这个班级的时候,我是以全班第四的成绩考上来的,陈寻的成绩似乎也还不错。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个胖胖的女老师,带着黑框眼镜,总是一脸不屑的望着所有人。开学第一天的晚上,我因为找不到开水房问了一个初二的学姐,正要打水的她带着我去开水房,路上就和我闲聊,说到了这个老师,她一脸苦笑的望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沉重又叹息的说到:“徐老师教你呀!你惨喽!我初一也被她教,她打人和骂人可厉害来着!”
我起初还不太相信,但这个老师似乎打开了这位学姐的任督二脉,她一路向我诉说着徐老师的可怕事迹,回到宿舍门口,我的头皮已经发麻了,一整个晚上都心事重重。
第二天,学姐说的话得到了验证,徐老师按照入班成绩给我们按照成绩高低调了座位,并说明座位会按照每次的月考成绩进行调整。
坐在第一排,看着她周身的冷气,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周以后,陈寻就被调到了最后一排中间靠右边过道的位置,同学们窃窃私语,据说是因为他上课时候经常睡觉、徐老师布置的英语作业也是看心情完成,他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这个班有六十多个人,第一周认识的人也多,不过我对这个敢于挑战徐老师的人充满了好奇。向同学打听了一下往最后一排望去,也只是看到一颗埋在双手之间的头颅。
不过第二天我就认识到了他,去后面的垃圾桶丢垃圾的时候,我的外套拂过了他的桌角,很不幸的把他放在桌子角的玻璃杯打碎了。啪嗒一声响,前面几排的人都回过头来,几个顽皮的男生还鼓起掌来说“恭喜发财”,嗷嗷的叫。然而,陈寻只是蠕动了一下没有其他反应。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戳了戳他的肩膀,喊到“同学同学”。他终于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迷茫的看着我,我紧张的说“对不起,我把你的水杯摔碎了,如果……”,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不耐烦的说道“不用你赔!”,啧了一声就把头转到另一边继续睡觉。
他的反应让本来就很尴尬的事情变得更加尴尬,我也只好默默的扫了地上的碎渣然后离开。
回到座位上,我却又想起来了他的那张脸,他的眉毛很浓,鼻梁也很高挺,脸似乎比班上的女生还白,他帅气的外表和怪异的脾气倒是让我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赔水杯的事情也是不了了之了,因为他的态度和同学的劝阻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三、我们是一派的!
后来,我得到了一个还水杯的机会。
徐老师的英语课我经常走神,而且她觉得我不太聪明,与她的期望不符,于是我也被怒气冲冲的她发配到了“边疆”,班级的座位再次提前进行了调整,她把那些跟不上进度的都放在了后面,以免在前面让她看着生气。
我很不巧的坐在了陈寻的旁边,从第一排坐到了最后一排。徐老师让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态度,并对我入班第四的成绩做出了质疑。
所有人里面,我最让她失望,于是她花了十分钟在课堂上面训斥我,我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无法接受那些来着前面转过头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我看见陈寻被徐老师拍桌子的声音惊醒了,他先是怒目的瞪着徐老师,再是侧过头时看见我显得有些惊讶,不知不觉,他的同桌就换了人。
他用右手撑着头看向我,目光直直的,我只能羞愧的把头埋的更低。
“你们两个,入班成绩都不低,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坐在前面好好学习,坐在一起都好好改正改正,我再考虑要不要把你们调到前面来”徐老师走到后面来,拿右手的食指在陈寻的桌面点了两下,厉声的向我们说道。
话音刚落,徐老师就转过身说道:“前面的,也给我努力,不然后果就和他们一样,坐在后面的人我一律不管!”
陈寻望着徐老师的背影,小声的“切”了一声,就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午饭的时候,班级的人一扫而空,都抢着去吃饭,班级里稀稀落落几个人,后排就只剩下我和陈寻。
由于校长很老派的原因,学校的广播台一直放的是《小苹果》。
小苹果三个字刚唱出来,陈寻就醒了,似乎心情很不好,眼睛直直的盯着班级里面的喇叭,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他随意从乱嘈嘈的座子里面拿出一本,用力的卷了起来,气势冲冲的向前走去,仿佛是去干架。
就在我屏住呼吸脑子里面想了一万种他发飙的场景时,他走到讲台面前停住了,用书本把黑板旁边的喇叭开关给关了,然后懒洋洋的在众人的目光下若无其事的走下来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我虽然很吃惊,但是心里也暗暗的觉得这个做法很好。
他走到座位旁边时,风带来了他身上的清香,他没有看我,很重的坐在了座位上,连带着我的座位也在晃动,似乎在撒气。
他又准备睡觉了,可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终抗争失败,坐起来低着头,连平时翘起来的头发丝儿都焉焉的了。
对于一个美国作息时间的睡觉大王来说,居然还有失眠困扰,着确实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但此时的我,却没有心情去嘲笑他,毕竟我的困扰比他多多了。
一个黑黑的男孩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眼睛望着陈寻,滋着一口大白牙,边走边说:“寻儿,今天醒的挺早的,走,去小卖铺和哥吃泡面,哥请你!”
陈寻往已经站在他旁边的黑男孩的背上拍了一下,黑男孩假装很痛夸张的啊了一声,却没有真的生气。
陈寻望着他笑出了声,连带着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都摇了摇。
他带着怒气的说道“谁知道,今天被广播吵醒了,傻逼的陈小文,搞这么土的歌,真希望他明天就被撤职下岗!”
(ps:明天更新,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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