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和阿桂兄弟俩在镇上开了家理发店,他们兄弟两人都是勤勤恳恳的人,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小学文凭的他们能在这个社会上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们这家店的位置还是很不错的,往走手边走一百米是这个镇上最大最繁华的超市,而往右手步行一百米则是镇上的派出所。这个理发店是阿金外出工作五年多后攒下钱开起来的,当阿金弟弟读书读不下去的时候,阿金就让弟弟也跟他一起经营理发店。
今天阿金比阿桂按往常一样早上八点就到店里了,开了门后,两人在整理店里开业需要的毛巾、热水、剪刀等材料。“可以开工咯!”阿金伸个懒腰跟阿桂相视一笑。
阿桂走到门口的收银台后坐了下来,这时门口的地上投影着一个身影,阿桂立刻站起来,微拱着身体说:欢迎观临!
“早上好啊,哈哈哈哈哈!”一个一米六五左右,身体干瘦的男子,右手提着水果刀,走了进来。
“你又来做什么!”阿桂抬起头来看清此人后愣了一下,愤怒地朝那人大吼。
原来这个人正是镇上鼎鼎有名的古惑仔阿标,这个人工作是偷东西、抢劫、勒索,爱好是赌博、吸白粉。今年五个月来,平均每个月两到三次阿金这家店里拿着刀要挟阿金拿钱给他,每次都要掏光他们的钱柜,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带着一帮人来。不给,就砸东西,打人。
阿金听阿桂的吼声后,也从里间走了出来,站在收银台旁边警惕地看着他。
“唉,唉,我们是表亲,你们要营业了,我来光顾一下嘛,你们不用这样吧。”这男子用没有拿刀的手朝两兄弟的方向摆了摆,面带微笑说道。然后,找了一张理发椅坐了下来。
两人听了,眉头紧皱起来。看着这人的贼眉鼠眼的笑脸,两人感觉就像刚被告知早上吃的是狗屎一样让人恶心。
“表弟,最近生意应该不错吧。”边说边用刀拍着桌子。
“啊!”正走进门口的一个男子看着他的刀叫了起来,立刻转身跑了。
阿金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用比较平稳的声音跟他说:“表哥,你三天前就已经来过了,我们那还有什么钱呀。你放过我们吧。”
“哼,表弟赚钱给点哥哥花怎么啦!”阿标听后脸色一变。“既然这样,我让你们做不成生意。”说完就气汹汹地转身走了。
阿金拍了拍弟弟气得发抖的肩膀,说:“干活吧!”
半个小时过去,好像刚才的是未发生过一样,两人那颗悬浮的心慢慢地定下来了。此时,阿金正在给客人剪头发,阿桂则在给客人洗头。正在给客人剪头的阿金感觉好像隐约听到了门外有些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正在剪头发的客人则跟阿金说:“老板,外面好像有什么事。”阿金放下剪刀,走到门外,只见门口铺满了一根根并排的空心菜,整整摆了三排,把门口堵得死死的。阿标看了一眼门口阿金,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店门口,用刀指着前面围观的群众,凶巴巴地说:“要是谁敢踩着了我的菜一根一百块钱。”围观者互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闻声而来的阿桂看着这个可恶的男人,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在这里卖菜呀,难道这块地是你家的?”阿标挑衅地看着阿桂。
“你……”阿桂气得想上前去。阿金立刻拉住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阿桂看着哥哥的眼睛,有些不愤,甩头进了屋子。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客人剪完头发后,不敢出去,坐在店里也有些时间了,两人都有些不耐烦了:“老板,这样下去不行啊,我还要回店里做生意呢。”
“对啊,我还要回家呢,我家里这里挺远的。”另外一个说道。
阿金沉思了良久,突然抬起头来,起身走到门口跟阿标说:“你进来,我给钱你,你让他们两走。”
“早这样不就行了,还浪费了我买菜的钱。”阿标一脸地笑着走了进来。两个客户见状立刻拔腿就跑了出去。
“哥!”阿桂上前拦住阿金正要打开钱柜的手。“再给他,我们下个月连交店面的租金都没了。”
阿金看着弟弟因忍耐而气通红的脸,心里涌上了一丝悲伤,他用力掰开弟弟的手,将柜子里的钱全都拿了出来,递给阿标表情凝重地说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钱了。”
阿标伸手抓过他手上的钱,数了一下,“妈的,才两千块钱,你打发谁呢!”说着就将刀指着阿金。
阿金将弟弟推到身后,“哥。”阿桂看着阿金面前的水果刀,担忧地喊道。阿金用手拍拍阿桂的手背,示意他往后退一步。
“真的没有了。”阿金认真地看着阿标说。
“谁信你,你们店可是这镇上生意最好的理发店,就这么点钱,骗谁呢。你给不给?”阿标激动地说道,刀也随着他的激动晃动起来。
“钱早被你拿走,我们哪里还有什么钱。”阿桂对着阿标大吼。
“给不给?”
“没有了。”
“到底给不给?”阿标气愤地将拿刀的手激动地挥动起来。
“啊…”突然阿金痛苦的叫声响起,正在争吵的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阿金捂着左耳痛苦地叫了起来,一个肉色的、切口冒着鲜红的血液的耳朵落在了收银台上,瞬间染红了桌面上账单。
“哥!”阿桂担忧地扶着哥哥,看着哥哥顺着左手的指缝流了鲜红的鲜血,阿桂的眼睛立刻冲红起来,他瞪着通红的眼咬牙切齿地看着阿标,阿标这时惊醒过来,立刻丢下手上的刀,看着阿桂摇摇头,双手胡乱地摆动着,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就掉头转身跑了出去。
阿桂见状,立刻跳出收银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就追了出去。
“阿弟!”阿金担忧看着阿桂的背影,一边忍痛地捂着耳朵。
此时,一个身影往理发店里探望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这人正是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当他看到屋内的场景惊呼起来,手忙脚乱地将阿金扶到椅子上,紧接着拨打了110说明情况后,就将阿金送去了医院。
阿标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阿桂,心里不禁心慌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桂这时眼里只有阿标身影,其他的充耳不闻。阿标在前面慌忙地逃跑,阿桂在身后紧紧地追着,就在这个足球场大的街区,转着圈在追逐着,路人纷纷钻进商店里躲了起来,有些胆小的甚至把店门都关起来了。
阿标最后跑进了镇里最大的超市里边,阿桂也紧追其后,超市里的人看到两人后也瞬间在哄闹之中全跑了出去。阿标被追到角落里时,转过身来对着站在他前面的阿桂说:“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去勒索你们了。”
阿桂此时脑海里全是从哥哥手指间里出来的血和那血淋淋的耳朵的画面,耳边还充斥着哥哥痛苦的叫声,他两眼通红,双手紧握着刀柄,举起刀来狠狠地朝前面挥动着。阿标慌乱地朝前面扔着手所能抓到的一切东西。只顾着往前走的阿桂突然被地上的罐头绊倒了,脸部向下,狠狠地摔了一跤,阿标趁着这时想要逃跑,正要从阿桂身边跑过的时候,却被阿桂一只手抓住了右脚,被往后一拖,被甩在货架边。阿桂从地上窜了起来,手起刀落,刺向了阿标的腹部,他的惊恐声还未落下,第二刀就又落下了。血溅满了两人的衣裳,阿标的痛苦的叫声和哀求声响彻整个超市,阿桂置若罔闻,刀起刀落,像是着了魔一般。在十一刀后,阿标的声音已经停息了,阿桂也累了,手握着刀,鲜血沿着刀刃滴在了地上,靠着货架缓缓地坐了下来,目光有些空洞,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任由血液沾湿了他的鞋底。
这时,阿金耳朵缠着白纱布,在小卖部老板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阿弟!”阿金看着眼前的场景,悲痛地喊着坐着地上的阿桂。
阿桂听声后抬起头来看到哥哥,开心地笑了起来:“哥,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受他欺负了。”
阿金走过去,双手抱着阿桂,将他的头按在怀里,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拍着弟弟的头,颤着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没事!”
一阵风从超市门口吹了进来,将已凝固的血液的腥干味从地板上吹起,蔓满了整个超市,这个凝固血液的味道比新鲜血液的味道更让人作呕,小卖部老板厌恶地捂着鼻子。这时警车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小卖店老板看了一下手表,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此时,距离报案时间已经一个小时多了!
从超市门口走进了几个警察,进来就把阿金和阿桂分开,然后将阿桂考上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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