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部分中国人一样,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诸天神话里,神佛仙魔通体逃不出现世中具象的范畴。但我相信,确实有一种用泛而又泛的规则力量存在(现代基础物理很大程度上证明了这一点)。
通常在睡前,我喜欢在脑海中想象演化宇宙中的各种场景。彼时,汹涌的脑电波仿若破颅而出,与那古老沉寂的宇宙背景辐射交合相融,像黑暗中不见光亮但尚能感受到一丝波动的微弱信号,穿梭在浩瀚无垠的星际时空里,一路见证着宇宙卫星的孤独、荒凉行星的沉默、炽热恒星的光芒、旋转星系的绚丽、无尽黑洞的神秘、遥不可及的宇宙红波……然后思绪弥散漫向更为遥远的未知黑暗。
这种在茫茫黑暗中浮沉、漂泊、穿梭、跃迁的流浪思绪,自带着与生俱来的荒无孤寂,仿佛对世人宣说着,比光明更浩瀚的是黑暗,这算不算对佛教那句至理“一切有为法,当作如是观”的别番解读呢。
古人有言: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相比UNIVERSE,东方哲人更早地意识到了宇宙的时空属性。然而,一想到宇宙空间的浩瀚无垠,时间的流动仿若渐行渐止,或者说,当永恒成了永恒,时间本身就像失去了存在意义,好比用味触觉去感受空气,用性别去衡量无性生物。这种用有去衡量无的做法本身就难以做到。
《道德经》开篇即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正是如此。
宇宙到底有没有边际?我想这个问题本身停留在存在思维,若是有边际,那边际外是什么呢?如果没有,那奇点大爆炸理论还成立吗?
我们总是喜欢用有的标准去定性、量化事物的属性,美其名曰:科学。我不否认,这种对有的探索会使整个人类社会的有愈增愈多,但我并不认为,有一天,无都会化为有,或者说,这世界是不可知论。
在此我举个例子,光,这一宇宙中孤独的穿行者,它的静止质量为零,仅从质量的存在意义上它是无,当它以光速运动时,它便具有了质量、动量、能量,此时它便成了有。
每种语言都是一套约定俗成的对有进行定性、描述、分析的准则。但我们时常遇到一种语言中的有,在另一种语言中或许根本不存在描述这类有的词汇或语句(如汉语中的“道”),这种意境,只有长期融于孕育这种语言的文明中,方能感受一二。
同理,对有的认知,思维>语言。我们经常会说,这种心情难以名状或是百感交集。试图用复杂或模糊来描述无,这便是现实世界中我们对无的处理。当然,随着文明的日益演变与发达,很有可能这些无会被破解,不再成为玄而又玄的事物,但我深信,无永远无法穷尽。
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宇宙和光,无论存在的有无,在意识空间里,化成一道光,探索自我的宇宙边际,我想那便是生的意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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