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当我黑在巴黎（2）

上一章丨【情感】当我黑在巴黎（1）

03   遇险

上铁塔的计划泡汤了，我们只能漫无目的地沿街道步行。

不知道走了多远，只感觉耳畔已听不到嘈杂喧嚣的人声，身侧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回头望了望，依稀只能瞧见埃菲尔铁塔那模糊的轮廓。

就在十几分钟前，它还是那么高大、恢弘，一眼望不到顶，现在却即将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恍惚间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我从未靠近过这个神圣的建筑。

失落、不舍、不甘心，那一刻，我的心情五味陈杂。

秦嵩提议回酒店，明天再去剩下的景点。我看了看时间，才7点多，想着去附近的百货商店或圣诞集市逛逛。

“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巴黎晚上不大安全。”秦嵩望向远处，神色有些凝重。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不远处的接到一隅，歪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交叉着双腿坐在一堆破棉絮上，和国内大街上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乞讨都是国际职业了，我在英国也经常看到啊。”我满不在乎地说。

想起刚到英国那会儿，自己还给街上那些乞讨者投了不少钱。一个原因是那些1便士和2便士的褐色小铜板基本都用不出去，另一个原因是大多英国的乞讨者都会抱着一只狗，每次看到狗狗泪汪汪的大眼睛，就不禁同情心泛滥。

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某个冬日的傍晚，我从超市出来正好赶上一场雨，门口的乞讨者在附近一个垃圾箱里扒拉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小块硬纸板，他将趴在身边的黑色小狗裹进自己胸前的破烂大衣里，然后用那块小纸板挡在小狗头上。那是我第一次毫不犹豫地把身上所有零钱都给了他们。

“这些人都是难民。”秦嵩说，“现在巴黎的难民越来越多，治安乱得很，所以晚上还是别一直在外边晃悠了。”

听出来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我便不再坚持，打算搭地铁回酒店。

途径一个百货商店门口，我们看到两个穿着防弹衣，胸前挂着枪的壮硕大汉，正在挨个检查进店顾客的随身拎包。这阵势我只在国内银行门口见识过，我始终不敢相信，之前巴黎和尼斯的两次恐袭，会给这个国际大都市带来如此巨大的阴影。

白天的地铁站给我的印象只是寒碜和肮脏，可一走进晚上的地铁站，便仿佛从空气中嗅到了那么一丝混乱和不安的气息。

我亲眼目睹一个穿着涂鸦T恤，戴着鸭舌帽的黑人小伙直接翻过入口处的围栏，在地铁门已经关到一半时，一个闪身挤了上去。

我和秦嵩并排站着等下一班车，离我们2、3米处又是一伙打扮夸张的“不良少年”。男的纹着花臂，女的编了满头五颜六色的脏辫，他们在那里吞云吐雾，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我敢肯定，绝对不是英文或法语。

几分钟后车来了，看着他们上了车，秦嵩带着我上了另外一节车厢。

清晨赶飞机，加上奔走了一天，疲惫和困意一阵阵袭来，转弯时没扶好，险些一个踉跄栽在地上。我赶紧将提在手上的背包挎在背上，然后两只手紧紧抓住了扶杆。

身边不断有人上上下下，好几次还被几名高大的乘客撞到，我实在没想到，晚上的车厢依然这么拥挤，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内心烦躁不堪，我甚至有点后悔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袄子。

约莫过了半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出地铁的一刹那，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终于摆脱那该死的车厢了。我伸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突然瞥见我的背包开了。

我明明记得我把它关上了的，心底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我赶紧翻开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充电宝、数据线、眼镜盒、化妆镜、面纸……所有零碎的东西都在，唯独不见钱包。而我的护照、英国BRP、银行卡、还有现金，全部都在钱包里。

我刚想转身，发现地铁门已经关闭，列车带着轰鸣声驶进黑暗幽深的隧道，脑中“嗡”地一下，我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