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连载）第三章 韵诗的烦恼

《回家》（连载）第三章 韵诗的烦恼

  主仆两人离开小楼来到外面，沿着长廊看湖水。碧绿的湖水微波荡漾，鱼儿戏嬉游在水中。田田的荷叶如伞一样撑开在水面上，七彩莲花开的正酣。韵诗白色长裙轻轻坠地，每当她走过的地方正开的荷花都悄悄地收起花瓣，湖里的鱼儿都沉入水底，她走过的地方空气中都充满着不知名的奇香。湖边的垂柳轻轻摇曳，柳枝仿佛也在这奇香中微醉停止摆动把头低垂下来。

　　“小姐就知道你出来花就落了，本来想让你欣赏一下今年的彩荷比往年都开的好，可你看看，你看看花又都凋谢了！”

　　碧桃一边嘟囔着一边摘下一片荷叶盖在韵诗头上，瞬间荷叶就变成一顶帽子，韵诗扶了扶帽子说道：

　　“你非要出来看花，早知道这样子我才很少出来走，使得这些无端的花儿早早凋谢，白白耽误了一季花开，我出来反而糟蹋了它们，不如我还是回房吧，等过了花期我再出来”

　　“小姐你总是呆在屋子里闷死了，不管了我们还是去桑林吧，那里能调理一下身体”

　　说着她们穿过长廊左拐前行，又穿过几个院落来到一片开阔的桑树林处。

　　这片桑林在园子中面积大约十亩，是这个园子不显眼的一角，桑叶这个季节正是嫩绿的时候，春蚕还没结茧，白色的蚕宝宝正慵懒地爬在桑叶上睡着。蚕房里工人正在忙碌着。

　　主仆二人离开蚕房，她们走进桑林里，寻到僻静之处。韵诗用手轻轻地扶动桑叶，手过处叶子由嫩绿立即变成墨绿仿佛瞬间进入秋季。她不愿扶动过多的桑叶，要留够蚕宝宝们吃的。当初父亲是为她特殊的身体而种下的这片桑林，如今已经成了她非常喜欢来的地方，在这里她也同蚕宝宝一样食着桑叶，不同的是她只是吸收这桑叶的气息。

　　在一间宽大的陈设简洁的书房内，胡乾正坐在桌前看书，面色沉静似深潭没有任何波动情绪，只是那双眼睛里永远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管家方伯匆匆走进来。“老爷伊考部落的特使求见，”

　　胡乾从书中抬起头说道：

　　“请他到大厅，我这就过去。”

　　大厅内那位使者肖恩双手递上一封信与胡乾，说道：“这是我们城主给您的信。”

　　“方伯带客人堂下休息。”

　　胡乾一边打开书信一边吩咐道。

　　胡乾看着信微微皱起眉头，放下信低声说道：“来人！”

　　他的话音未落大厅墙壁出现一暗门闪出一人，只见此人身形高大，紫红色的脸庞，一双剑眉直插鬓角，一双大眼微微有些突出，厚唇禁闭。进来的人两腿收拢，一手抚在胸前弯腰施礼问道：

　　“老爷有什么吩咐？”

　　胡乾道：

　　“大勇准备的怎样了？”

　　“老爷一切都操练起来了，用不了多久我们操炼的阵法就会成熟，那时只要老爷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和犬戎作战了。”

　　胡乾沉思地点点头说道：

　　“辛苦你了，抓紧操练。”

　　大勇施一礼后闪身不见踪迹。

　　胡乾在书房内踱着步，想着他们的族群从青丘迁移到此地有几百年了，当时是那场战争使他们的族群遭到重创，几乎绝种，能够活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人躲避在此休养生息，这片茫茫草原成了他们第二故乡。这么多年了，他们把这里的一切仿照故乡的样子，沿袭着一切生活方式，就是要留下故乡的影子为念。

　　这的近邻犬戎一直都是他们的大患，大大小小的战争发生了很多次，双方都损失惨重，可这领地之争一直还要进行下去。

　　他离开书房来到祠堂，走到祖先神像前跪拜后上了一炷香，在他面前是一幅画像，画像中是一位神仙般的女子，头带凤冠身着霞帔，美目四顾呼之欲出。胡乾默默的祈求祖先保佑族群度过此劫。

　　《春江花月夜》的琴声在静静的夜空中回旋。小楼内韵诗正在抚琴，碧桃端来一碗汤放到几案上说道：

　　“小姐夜深了，喝了汤还是洗漱休息吧！”

　　“碧桃我不想再喝这汤了，从小到大就喝这汤也没见这身子大好！”

　　韵诗起身来到几案前端着那碗汤说道。

　　碧桃把床铺好，放下围幔说道。

　　“小姐那可不成，老爷吩咐过这汤必须要喝的，这汤是用几百年以上的桑树结的桑椹子、茯神、百合、用每天清早收来七彩莲花上的露水煎制而成，是用来保命的。”

　　韵诗无奈地叹口气还是慢慢喝下去。从懂事起就没再见过娘，体弱多病，会吃饭那天起就吃药，白天不能到外面随便走动，楼内惟一能够开心的事就是养她的那只小白兔，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它去桑林吸收桑叶气息的时候看到一只兔子，这只兔子看到她并没跑掉而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再看她的老朋友，她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抚摸它雪白的绒毛，白兔竟然伸出舌头添她的手指，两只眼睛在祈求她抱抱，她抱回兔子从此就成了她惟一的玩伴。每天睡前都要去看看兔子她才能安心睡觉。她来到另一房间，兔子正安静地吃着青草，近日来它白色的绒毛更加洁白，尤其在夜晚闪着银色的光芒。韵诗抚摸着兔子说道：

　　“小白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兔子眨眨红宝石般的眼睛用头蹭了蹭韵诗的手表示和她道晚安，韵诗起身离开。

　　只有这座小楼才是她的天地。她真羡慕那些族人妇女大嗓门子地说话，在阳光下蹲在河边洗衣，也许那才是生活吧。她不愿想下去，洗漱完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睡眠一直是困扰着她的痛，每夜都是梦境带着他看外面的世界，那华席盛宴，凤冠霞帔，那残酷的厮杀，那满头白发和枯干的身体，那忽隐忽现始终看不清楚面容的男子，还有那心心念念的姬如雪。这梦境就如流动的河水无法阻断，夜晚就是她另一种人生，好在那里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在万千思绪中她进入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