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十年的人生旅途中,我看过无数的风景,经历过无数的事儿,尝过无数的苦辣酸甜。这其中有过许多温暖的画面,镌刻于我的心坎上。
记忆深处最温馨的,还是1998年5月间,老爸老妈不远千里,从老家车船劳顿专程看我来了!
我——
1987年8月,从江城武汉学校毕业分配,来到江南无锡工作,和家人聚少离多,回去一趟十分不便。那时假期主要是探亲假,单身两年一次,成家四年一次,无锡距离我家有一千多公里的路程。
那时,交通没有现在快捷,需要乘绿皮火车到南京,再从南京码头坐轮船,一路逆水而上到武汉或沙市,然后再坐长途汽车,到我们老家县城,再转短途汽车,才算到老家村庄河堤旁,最后步行近个把钟头才能到家。如果这中间不凑巧,还得住旅馆。反正在路上需要三天多的时间,确实,回家一次不是很容易。
那年那月,老爸老妈千里迢迢来看我由于我工作的性质不一般,自打离家在外漂泊,就很少回老家。所以,老爸老妈想儿心切,就斗胆冒着身体上的不适,也要不远千里赶来看我。
那时,他们已是花甲老人了,身体没了年轻时的硬朗,而且老妈还有晕车的毛病,一路上水陆交通颠扑折腾,吃了不少苦头。
我至今还记得他们到无锡,去接“驾”时,看见俩老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头乱发随风飘舞,脸色焦黄憔悴,枯槁带有老茧的双手,拽着大包小包的老家特产,都是我爱吃的腊肉灌肠,还有家里都舍不得吃的年货,如米子糖,“串串子”,腐乳,泡柑等,这都是我儿时的“年味”,“搬家式”的给我带来,生怕我一人在外吃不好穿不暖。
当我们近距离相看时,俩老沧桑的容颜不忍直视。我悲喜交加,涕泪横飞。我们三人抱成一团,我零距离地感受到来之父母双亲的绵绵爱意,恍惚间我仿佛觉得这个场景像电影里战火纷飞的年代里,生离死别后的意外重逢!
母亲用她那粗糙干枯的手,抚摸我瘦削的脸庞,泪眼婆娑,眼神泛着慈母独有的怜惜的光泽……
那情那景,已扎根于我的记忆深处,再也无法抹去——这辈子!那年那月,老爸老妈千里迢迢来看我
岁月无情,物是人非。
到如今,老妈已离开我多年,到了天堂另外一个世界,老爸已老到了耄耋之年,我的心被揪着隐隐作痛,像刀割般。让我略感慰藉的是,他老人家身体还过得去,在老家由弟妹们照顾,日子过得衣食无忧,我在他乡还能放心,少了点牵挂。
回想那年,历经千难万险,老的看望小的,我心难安,只有愧疚。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还清这笔感情债?我没有多虑。
作为一个老游子,几十年的漂泊生涯,今年毫不例外在异地他乡过年,没能和老父及弟妹们团圆相聚,酸楚失落早已融入我的血液里,变得熟视无睹。无奈中只要想起那年重逢的惊喜,就会从心底冉冉升起一股暖流来——
我的梦里,时常回放这个温馨又温暖的画面,给我孤寂的心灵以抚慰,羸弱的身子以强健,继续走完未来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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