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一睁眼,就看见他所在的牢房前,聚集了许多狱吏和捕快在乱嘈嘈地吵嚷。轩昂为首的一人正是大都头曾世丰。这会儿,就听几个狱卒象有了重大发现似地乱嚷:
“是这里,是这牢里少了人也。都头,都头,是这里少了个人也。”
曾世丰沉声喝道:“不要乱吵,少了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值狱卒则战战兢兢出面答话道:
“报告曾都头,少了的人是个罗锅老头,他是前几天从混天山押解过来的外地人,因为没人认领保释,所以一直就拘禁在这里了。”
听过狱卒的话,郑义这才注意到,昨夜那个极度悲伤的罗锅老者,已经不在狱中。他心中暗生奇怪:“咦!老人什么时候逃了出去呢?”
“哦――”狱卒的汇报,让曾世丰回忆起的确有这么一个老者,是被他作为好事者,从混天山带回无为州的。当时他便觉那罗锅老者有些奇怪:
“这么年老残疾,怎么也不安稳,来混天山寻险猎奇?要么是山中人,要么是江湖奇人?”
只是当日太过忙乱,曾世丰来不及深究细查。那时他的想法较简单:“不管他是什么人,先拿下了再说。到了无为州,自有人管把他的身份、来历查明白。”
“不料今日他生出乱来,竟然敢越狱逃跑。”曾世丰想到这些,就问狱卒:
“罗锅老头姓甚名谁,家居何处,是什么身份,干什么的?”
狱卒嗫嚅着:“罗锅老头说他叫罗神算,不是本地人,是个走江湖卖卦混饭吃的。数日之前误入混天山,还在山里迷了路。大地震后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抓进牢里来。因为无人取保,所以一直在这押着。他一直都老老实的,夜里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曾世丰怒斥狱卒一声“失职”,就来到牢门前仔细察看。一看之下,他大吃一惊――那拴牢门的粗铁索链条竟然被生生扭断,现在只是虚搭在栅栏上,掩人耳目。曾世丰心中暗道:
“如果不是外来有人救应,是罗锅老者亲手扭断铁链,那么此人一定是个武林高人。眼下的无为州真是个多事之秋呢!这一段时间已经连续发生多起江湖人物的斗杀命案,让人忙无头绪。如这老者武功高超之人,竟然乔装易形潜隐狱中,莫非还有更大事情发生?更兼混天山出妖怪的传言又是纷扰天下,已使人心惶惶。若再有事发,只怕又要累死个人矣!”
曾世丰这边感慨不已,狱卒那边在牢里诈唬郑义,要他说清楚当夜的情况。郑义任他咆哮如雷,气急败坏,只管装聋作哑对其不屑一顾。狱卒受到蔑视,大发雷霆,对郑义就要动刑。曾世丰有心怜惜郑义,便一声喝斥:
“住手,不得粗暴。他是个哑巴。”随后又道:
“这个哑巴是本都头昨晚见他独行夜路,怕生不测之祸,才带进城来的,以致误为嫌犯投入牢里。若有人来寻,只管放了他,不得为难。”
狱卒有错在身,大都头发话要庇护此人,焉敢不应?他一连应声“是是是,大都头请放心。只要来人寻他,随时释放。”
“记着就好。你们再仔细察看其它牢区,看有无异常。若有情况,立即上报知府大人。”
摞下这句话,曾世丰随后就带一众人出了牢房。
曾世丰为什么会想到来查监呢?原来今日一早,他又要赴混天山公干。临行前,他忽然想起郑义,有些放心不下,便问昨日迎接他的衙役,昨晚交给他的那一个哑巴,是如何安置的。那衙役就说按惯例作为嫌犯收押入监了。
曾世丰深知监牢里的暗规则,心忧郑义的安危,于是就到监牢里前来探视。不料,他一到监牢门口,惊见牢门大开,几个看守都倒在地上昏睡。他慌忙蹲下身去仔细察看那些看守,原来都被人点了睡穴。有人劫狱还是越狱?一众人就慌忙查监,看逃了什么要犯去。
经过查看,见只是少了被作为好事者收押在监的罗锅老头,曾世丰放心不少。于是便率众向知府去禀报老者越狱案情。他们走在路上,忽然又有一个衙役跑来报告:
“曾都头,殓尸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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