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初中,老师调坐位,洁收拾课本带着书包搬到我隔壁,成为我的同桌。
她很沉静,话不多,跟她沟通几次感觉像自讨没趣,我也懒得和她多话。
上无聊的生物课,我就在桌子底下看言情小说,看的浑然忘我,洁突然迅速的从我手中夺过小说塞进她的课桌底下。
我抬起头,老师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洁淡定的坐着笔直,很认真听课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老师走到我面前,让我站起来,在我桌子底下搜寻了一翻,对我说注意听讲,便走回了讲台。
洁学习很认真,但学习成绩很不好,不知为什么,每次数学作业做不出来被老师留下来反复订正,直到做出正确答案才给回家。
有次留下来的学生挺多,我就从窗户偷偷给洁递答案,洁视若无睹,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被老师训的掉眼泪。
每逢下课我总喜欢和女同学结伴去WC,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来例假成了去WC畅谈的话题。
初中三年我的初潮一直没有来,她们都好像看怪胎一样看着我,私下里居然议论我会不会是变异人,说新闻上有个女孩就因为一直没来例假而长出了喉结成了变异人。
那真是一段惨痛的记忆,天天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脖子,也不敢跟家里说,怕被带到医院确诊真是变异人,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好单蠢。
下课后我不在跟女同学们一起去WC,等她们都回到教室我才去,我在厕所碰到了洁。
洁跟我说:“你别听她们胡说,女孩子18岁之前来例假都是正常的”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跟我说她的也没来。
当我们一前一后都来了例假,我们第一时间跟彼此分享。
洁的朋友很少,我是她唯一愿意靠近的人,但我们却不像其他好朋友那样有肢体上的接触,我有一次无意中挽着她手,被她迅速扯开,当时我很受打击,我又不是男孩子。
我上高中以后,洁就辍学学裁缝去了,我们仍旧保持着联系,那时候没有通讯设备,通信是唯一的联系方式。
参加工作以后,洁已开了家裁缝铺,我闲暇之余就来她裁缝铺玩耍,有时把她拐出去玩乐一整天,那些来拿衣服样版的顾客在门口急的跺脚。
很快到了洁谈婚论嫁的时候,我替她担心,她这么多年不喜欢人碰触的毛病一直没有改变过。
我曾开玩笑的对她说:“你要谈男朋友了,一定要把你第一次牵手的感觉告诉我,我要拿来写小说”。
她坏坏的笑道:“没问题!但要拿你新婚之夜的体验做交换”。
我们欢笑的扭打在一起。
在洁25岁的时候,他们家里着急了,采用强硬的态度让她去相亲,洁无可奈何的去了,男方条件不错,长的不是很帅,个子挺高,眼睛有点小,但给人感觉很清爽,男方对洁很满意。
洁说没感觉,但她也没拒绝,因为对方在外地打工,不常回来,她不想再被逼着去相亲,所以想就这样拖着,过一天算一天,她不和对方约会,也不许对方到她店里来找她。
到了年底,家里直接做主将亲事订了下了,洁的母亲对洁说:“彩礼我已经收了,你要不结婚,你让妈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洁结婚那天,我去了,一整天都陪着她,原本以为我会在洁之前结婚的,没想到洁居然会走到我前面。
洁化完妆的样子很漂亮,当时湖南卫视的超女正火,每个人都说洁长的像何洁,名字里面都有个洁。
到晚上宾客全部散去,洁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我握着她的手,她手心里全是汗,第一次我握她的手,她没有扯开,我想洁或许是可以跨越心底这道坎的。
新郎走了进来,我只得带着担忧离开,不管这个婚姻是不是洁愿意的,她都必须自己去面对,我帮不了她。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找洁,我迫切想知道她昨晚的状况。
洁和往日一样,看不出任何变化,洁告诉我,她和对方约法三章,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不许强迫她履行夫妻义务,对方很君子,也信守承诺,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居然相安无事。
我跟老公谈恋爱那会,曾邀请洁夫妻二人出来一起吃饭,感觉洁对他已没有刚开始那么排拆,在我看来,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面在发展。
直到有一天,洁很晚来找我,说她无家可归了,她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外面有人了,她的婆婆把家里的锁都换了,她不敢回娘家,因为婆婆知道她们结婚大半年都没同房,是她的问题。
“这么长时间你们之间一点进展都没有吗”我看着洁问。
洁答非所问的说:“我前几天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像是盛大邀请,那只手伸了好久,但我的手好像被什么禁锢住了,怎么也伸不出去,我费了好大力终于挣脱开,那只手却慢慢消失不见了”。
不久,那个男人跟洁离婚了,男方的父母闹到洁的家里,要洁的父母不但要归还当初的彩礼,还要承担结婚时的全部费用。
洁当初的彩礼已全部拿去给弟弟娶媳妇了,洁的父母根本拿不出来,男方父母三天二头上门去闹。
洁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这个城市,我以为她只是暂时的回避,没想到一直到今天我再也没有见过洁。
365极限挑战营日更第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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