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一直很担心事情会出差错,一定会,因为我们——她和我——在刚开始的那段日子里这么快乐,但我们的爱已经装进了生活的框框里,就像蛋糕粉装进锡箔盒里,在烤箱里不断膨胀,不断膨胀,最终也将抵住盒子的边缘,到了尽头。
——我还记得我的第一次约会,手碰手,宛如触电一般。
——他们在沙发上让出一块空间,让我和他们坐在一起。
他们的痛楚如此自然温和,宛如阑尾炎。
我必须弯下腰,撑住自己,因为他们太体贴了,尽管没有得到我的任何投入,他们的体贴善意还是源源不断产生,不断重新充电。
——左边的是爸爸。
这个意象在接下来的问题上具有功能性的作用,我喜欢称之为马桶上的乔治·戴尔。
——这就是大自然。
这是我所谓的凌空,晚期风格,十年的返乡之旅,穿过窥孔的箭,神游。
非常落日余晖。非常吟游诗人。非常刻骨铭心。
——有好几年的时间,我们喷,吐,拼命刷,把镜子搞得到处白白的,一团糟,我们虽然有点罪恶感,却很乐在其中。
——我们还做了其他的错事。
我们做这些事情是为了怀念她,忘了继续需要她。
——我好想念她,我好想用我的双手为她盖一座一百尺高的纪念碑。
我想看见她坐在海德公园的大石椅里,欣赏风景。
每个经过的人都会知道我有多想她。我的思念有多么具体。
我好想念她,一个巨大的黄金王子,一幢音乐厅,一千棵树,一座湖,九千辆巴士,一百辆汽车,两千万只鸟,还有更多更多。
整座城市都是我对她的思念。
——宝宝掀开被子,小脚跨过床沿,跑下楼梯。
他们困惑的小心脏里装满渴望,渴望到痛了起来。
他们回到以前,以前,远在这一切还没发生的以前。
他们的父亲听见心爱的人的声音,整个人醉了,跟在孩子后面跑。
她的嗓音让人心痛,宛如月亮牵引的饥渴,涌进每一个杳无希望的空洞眼神里,抚平一切,轻轻巧巧地抚平一切。
——男孩撑起他们这活像皱纹纸皱成一团的爸爸,一人一边扛住他的腋下,撑着他无力的身体往前走,让他躺下来睡觉。
——宛如吹过荒原的西风,宛如风中轻轻摇摆的榆树,宛如根植于种族天性里古老家族的喜悦。
——爸,你死了吗?
回答的是长长的一声屁,爸用力一踢。
他当然没死,你这个笨蛋,我兄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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