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的是现在,去不到的是远方。
小时候,我一直渴望着自己能够坐一次火车。
那时,我所在的县里没有铁路,而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只有县城。火车对我来说就是远方和梦想,是一个美好的源头。
我第一次见到火车是在九岁的时候。和大伯一起去市里,在一道铁轨上看到了飞驰而过的绿皮火车。我一边看一边数火车节数,大伯说数不完的,火车那么长。可那天的铁道上很久才有这么一列火车驶过,留下了数清火车节数而久久期待又怅然的我。
之后的少年时光,我一直在思考,远方是什么?我第一次定义的远方是深圳,因为当时家里有一本《深圳青年》的杂志,文章里所描述的生活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想象不到的。可能每个年少的人心里都藏着一个远方梦吧,或者为了逃离,或者为了出发,而我两者兼有。
我第一次坐火车是在十六岁,从昆明返家,坐火车到邻近的县再转车。在此之前,我已去过两次离家四百多公里的昆明,尽管每次坐大巴都会吐的很厉害,却一点没打消我对远方的期待。在我的眼里,晕车和远方没有太大的联系。
有些遗憾我坐的第一列火车不是绿皮火车,没有书里所写的那种文艺怀旧的感觉。尽管广播里在一遍一遍介绍沿途的风景说着旅途愉快,可一个半小时路程的我却没有启程的感觉。原来,我要的终究还是远方。
后来,不知为何我把我的远方梦换成了上海。十六岁以后的我对远方的界定很模糊,相对而言哪里不是远方呢?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远方有一个明确的点,向着它出发。
后来的后来,我到外面读书,坐28个小时的火车,才和一个外出回来的哥哥有同感。他说坐火车很辛苦,连续坐5天的感觉比坐牢还要艰难。当他给我描述的屁股麻木两腿浮肿的感觉时,我在心里偷笑他在吹。不过他最后给我说的话是,等我有钱了就能坐飞机去外面了。原来,远方终究不会因路途艰辛而放弃的。
到此为止,我对火车的热爱破灭了,但火车所代表的远方一直都在。我不知道那个远方的目的地是哪里,或许远方就意味着新的地方,远方就是逃离现状,远方就是重新出发,重新上路。远方的风景都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告别过去,重新开始。或许我爱的不是远方,我只是喜欢逃离现状。
曾经在火车上遇到过一个人,因为生活迷茫一时起兴从三明一路到大理,买的所有的票都是站票。近三千公里,四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他就一路站过来,但他呆在每个地方的时间都不长。“只是为了远方,为了逃离,风景都是路上的自己。”只是遗憾他的远方有起点,也有终点,远方只不过照着路径绕了一个圈。不过现实就是这样的,多远的远方都一定有起点和终点,除非我们消失在了远方的路上。
在哪里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哪里不都是远方。
生活里处处是远方,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但必定要向前。走向远方的每一刻都像是和过去告别,告别的时候一定要用力,才能大步流星的向远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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