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的司机把我们送到小区楼下,便独自开走了。我们两个一起走进电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让我感觉心跳得剧烈。我的眼光便着她的柔顺的头发下滑到她的身上,我感觉手心沁出了汗。从一层上到十七层,似乎因为我的艰难而变得漫长。
还好,电梯并没有坏。我们顺利到了十七层。贺新先走出去,开了她家门,我便紧跟了进去。
贺新一进门,就放下书包脱衣服。
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燃烧起来了,忙说“等,等下。我还没准备好。”
贺新吃惊的看着我,好像没有听清我说什么。她脱下了外面的校服,穿着针织的衬衣跳到沙发上。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哈哈”我自己干笑了两声,缓解着自己造成的尴尬。忙换了鞋走进去坐下。
贺新坐起身问“想喝什么?”
我说“橙汁吧。”
她跳走了,过一会用一个托盘托了四罐啤酒,两罐可乐,一杯橙汁,一盒奶回来。
我忙拿起橙汁喝了,感觉酸的东西,能解我口中的渴和心中的迷漫。目光扫到了她的电脑。她的电脑竟然也是粉粉的,显示器上更是加了一个粉色hello kitty的头套。我感觉我找到了救星,忙跑到电脑前去打开。
贺新则说“我去洗个澡,下午体育课出太多汗了。”
我轻轻“哦”的回应,怕回答得过于明显会露出马脚。
我打开冒险岛,刚要上线。贺新那边喊“敏玉你要上游戏吗?你上我的号,帮我过了三转任务吧。我不会过。”
我看了看,上面存着她的帐号,于是问了密码上去。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让我心里杰克的豆蔓长得通天的巨大,那上面的巨人开始走来敲我的门了。我忙把注意力转移到游戏上。
角色刚上线,小兔的私密聊天就过来了“今天上线好早啊。”
看到小兔的消息,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虽然我和小兔并不真实的认识,但是却是在这游戏里神交已久的朋友。而我今天却走入了他喜欢的女生的家里。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应他的聊天。
他又说“今天好奇怪。你上线这么早,敏玉却没有上线。平时都是他先上来,你后上来的。”
我回应“是吗?”
他说“是呀,你自己不觉得。但是我却看得很明显。你要写作业吧。敏玉好像从来不写作业。”
我问“那你不写作业吗?你也上得这么早。”
他说“我有说过我在上学吗?”
我说“我去做三转任务。一会聊。”
他说“好的。”
这时贺新那边的水声停止了,探头出来喊“我洗完了。你要不要洗啊?”
我的心里一悸。忙说:“不用了。我先不洗。”马上开始做任务。
贺新从别的房间推出一把转椅到我身边坐下,一边看我做任务,一边用毛巾捺头发上的水。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滑到她的身上,她只穿了一层粉格子睡衣,短裤。我突然感觉好像她洁白的身体就在那单衣要呼之欲出。而我,脖颈开始涨得让我呼吸困难。我把视线再移回电脑上,却已经不能专心。她的身体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引力,将我的眼光和心念都齐向她那里拉扯。
我意识到自己意志力太过薄弱,再不走怕真的会出事,忙站起身说:“我忘记了今天有件要紧事。我得先走了。”
贺新停下她手中的动作,站起来歪头望我,大着眼睛问“什么事?”
我忙退后一步,心念中似乎有期待又恐惧,想着她如果扑到我身上,我该怎么办。还好,她并没有动。于是放手防御的双手说:“很重要的事。”说完忙转头走到门厅去穿鞋子,不敢看她,怕自己心念不坚被她的温柔改变了主意。
贺新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送我出门。
我喊她快把门关上,说“外面冷”。于是就再不回头地冲向电梯。
回家的路上,我身体里好像出现了两个自己,开始争论。一个觉得应该顺水推舟,毕竟贺新没什么不好。只是相比何叶稍差一点。而另一个觉得还是何叶好,此生非何叶不娶。于是两人争论不止,大打出手,打得尘烟四起,打得我头昏脑涨。到了家里,我倒头便睡。第二天竟然高烧不退,整个身体都松散得酸痛,躺在床上不能起来。
妈妈见我早上不起床,就过来看我。看我脸红涨得厉害,就用手摸我的额头,然后大喊“这孩子头怎么这么烫啊。”她以为爸爸在家。
张姨听到,跑过来,问“怎么了?”看了一眼妈妈,便用手背来探我的脸,也惊讶的说:“怎么高烧了?”
妈说“赶紧上医院。”
张姨说“要不要等江司机?他一会也该到了。或者我打电话催他一下吧?”
妈说不用了。说完就给我穿衣服。背着就出去。
张姨那边嘱咐哥“饭菜好了,自己吃一下。不爱吃路上买点。到学校给小树请假。”说完跑上前追上妈妈说“我来背小树吧?”
妈说不用。张姨忙跑到前面给开了车门。妈把我放躺到后面,张姨坐上来抱着我的头,放到她的腿上。
妈急火火的上车,要走。张姨又问“钱带上了吗?”
妈又跑下去,跑回来,我只听到她的鞋哒哒哒的急打地面的声音。妈坐到前面,打火开车。
车出院门时,刮了门边一下。张姨说:“沈杰啊。不用急,只是感冒高烧,没事的。”
妈说:“怎么不急,我下半辈子就指望我儿子了。可千万不能有事。小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说:“没事,只是身上没力气。”
妈一边开车一边说:“看看,这说话都没力气了。你昨天去哪了?怎么弄得着凉了呢?下回注意啊。别让妈跟着你担心。妈胆子小,最怕你们哥俩个有事。”
到了医院,我说我能走,妈还是不让,非背起我,跑到急诊室。边跑边忙一叠声的喊大夫。
大夫来了,看看我,只把手放我头上一搭就开始埋怨“孩子顶多也就感个冒。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的。”
妈忙说:“你倒是好好看看,快点。都烧成这样了。当妈的能心不急吗?”
大夫拿出听诊器又在我胸前按了几按,我不敢再像小时候那样淘气,怕大夫再给我吸氧。大夫收了听诊器说:“孩子就是感冒,没大事。吃点药就好了。要想快的话就在这挂点盐水。”
妈忙终于松了一口气,说要快的。于是大夫开了药,张姨去拿药。妈扶着我去输液室。
我们从急诊室出来。我突然感觉妈扶着我的手一紧,转头看她,她目光正死盯着前面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那女人身材高挑修长,干练的齐耳短发。她看到妈妈也是一怔,接着向我们微头着点了一下头走了过去。
我感觉妈的手冰冷了好多,忙问:“妈怎么了?”
妈才意识到什么,忙强笑着说:“没事。”又转身故意的问一下大夫“大夫。输液室在哪边?”
大夫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出门右转就看到了。走两步就看到了。还问。”
妈扶我到输液室找位置坐下,自己拿出手机,摆弄了几下,像要打电话,但还是又放回了包里。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的那个女人。难道是哥说的那个?爸爸在外面的女人?于是转头问妈妈“妈,刚才的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妈慌张的笑了笑说:“哪个?刚才门口看到的那个?不认识。妈以为是熟人呢。走近一看认错了。”
我望着她,感觉她在说谎。
张姨拿药回来,妈看着护士给我入好针,便让张姨看着。她走了出去。一会走廊里传来她吼着讲电话的声音。有大夫出来提醒她不要大声讲话。她愤愤的又骂了几句才挂了电话走回来。又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坐到我身边,捧起我的手放到她腿上轻轻揉搓着。
我挂了几瓶点滴,便被妈妈送回家里养着。她又去公司。
晚上她破例的早回来,买了些我爱吃的去厨房和张姨一起做。
爸爸晚上竟然也回来了,问了我病得怎么样,好没好。一家人难得的又一起吃了个晚饭。吃过饭,没等多休息,爸说得马上回B市。工作忙走不开。妈似乎要说什么,看我跟哥都在,又闭了嘴。摆摆手,示意“老杨,你可以走了。”
晚上八点,贺新发短信问“今天怎么了?怎么没去上学?”
我回“只是感冒。就不想去了。”
“哦,那就别玩游戏了。早点休息吧。小兔还问你怎么两天没上线,想让你带他再去打狼人呢。我看不用了。一会我回他吧。”
其实到了晚上已经好了很多,身体已经不痛了。烧也退了。于是又上了游戏。刚上游戏小兔就发单人招待过来。我接受。
他问“听说你今天没上学,又去和人爬山了?”
我说“没有。发烧了。”
他说“怎么发烧了?那现在好了没有呀?”
我说“嗯,早上有点严重,到医院挂了点滴就好了。”
他说“怎么就病了呢?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说“都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昨天和平时一样。”
他说“你啊。还真是让人担心呢。”
我说“呵呵,你担心什么啊。我不玩游戏,对你不更好?”
他说“哪里好了?”
我说“你可以专心和贺新玩了啊。”
他说“这倒是。可是,谁来带我打狼人呢?我想要一个漂亮的魔灵之翼。”
我说“买一个就是了。干嘛还费力气去打。”
他说“不想买。”
我说“有什么不想买的。有人说你那天刷喇叭就花了两千多,够买两三把魔灵之翼的了。”
他说“买到就没有意思了。”
我说“那我买给你吧。”
他说“不要。你不要买。你只要天天上线陪我去刷一刷就好了。”
很奇怪的人。
本来以为我与贺新那天的事,就那样结束了。没想到,这事却在学校以另外一个版本传扬开了。
我一到教室,男同学们就一脸坏笑的望我。而有些女同学却是一脸的不屑。等我坐到座位上,后面的方志新就诡异的探头过来,低头抬眼望着前面的老师,小声说:“真男人,听说你和贺新在一起了。感觉怎么样?”
我大吃一惊。转头望望他。他得意的坐回座位,用期待的眼神坏笑着望我,似乎我不说出点什么,他就不收回他那可爱的表情一样。
我低声问他“你说什么呢?”
他撇撇嘴说:“别装了,你昨天没天,咱们班已经传开了。都知道你和贺新在她家睡了。”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射出来了,咬牙切齿的问“谁跟你说的?”
他得意的挑挑眉毛说:“那你就别问了。我答应人家不说才告诉我的。”
我握紧了双拳,气得身体僵硬。成天在后面嚼我的舌根,还装得一脸信义。我要疯了。
我抬头看看正在讲台后面看书的老师。不好意思发作。转头望望贺新,她也正望着我。我挤眼问她怎么回事,她回了一个无耐的表情。
让人抓狂。还好何叶不在这个学校了。应该不会传到她那里。
但是,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何叶。于是晚上放学后,便发短信约她“明天周六,去爬山吧。”
她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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