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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我们这儿的习俗是：出嫁的女子可以在这一天给已经去世的娘家亲人上坟，举行祭奠仪式。其余时间，出嫁女子不能踏进娘家坟地一步。因此，就比较隆重。出行的人和车辆特别多，常常会堵得水泄不通。虽然如此，出嫁女子都盼着这一天。无论多么拥堵，都挡不住祭奠过世亲人的心。
大清早，我和大姨，还有她的孙女妞妞，也加入了出行的大军，去给姥姥姥爷上坟。如果你是我的铁粉，说起来就会明白，妞妞是大姨儿子老三的女儿，老三的媳妇几次离家出走留下了女儿妞妞，今年上一年级。
去坟地必须经过一家养狗的小院，那只母狗生了两只小狗，两小一大玩得不亦乐乎。
妞妞指着大狗问：“奶奶，它是小狗的爸爸，还是妈妈？”
大姨说：“狗妈妈。”
“它们没有爸爸，我没有妈妈。”妞妞这句话一出，我们都禁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妞妞沉默了一小会，又开始蹦蹦跳跳地问东问西：“奶奶，这个是什么草?”
“你看，喇叭花绕成了圆圈。”
……
我听见大姨深深地叹了口气。
到了坟地，大舅和表哥表姐们已经到了。一群人开始整理坟营，摆贡品，烧冥币，磕头 ……
大人们做这些的时候，妞妞一边好奇地看着一边问：“坟里是谁?”
“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去世了。”大姨回答。
“噢，我知道去世就是死了。”妞妞说。
表哥看着妞妞问了一句：“妞妞，你妈妈呢？”
大姨赶紧使眼色，我的心也提了一下。
“死了。”妞妞的回答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作为旁观者，能感觉到妞妞说这句话时是不带感情的，是伤得太深，还是孩子确实还小?
记得前几年我跟老公闹别扭时，儿子的说法是：“我可不当单亲孩子。”
女儿的说法是：“妈妈，现在可别跟爸爸离婚，等我们俩不上学了，你再离，你一个人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的。”
当时儿子女儿都比妞妞现在大，妞妞的表现太出乎我们的意料。
因为妞妞的这种表现，大家也没有顾忌了，讨论她妈妈杜鹃的各种不是，声讨她三番五次离家出走的可耻……
整个过程中，妞妞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好像大家说的人与她没有一丝关系。孩子还是正常的孩子吗？
看着这一切，我不禁想：杜鹃，这算是还活着吗？如果算活着，可她在孩子的心里，已经死了。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咱们从深层次来说，妞妞这种行为，是已经被伤害到极致的表现。用老一辈的话来说，就是造孽，生而不养，最不负责任的妈妈，最造孽的大人。
孩子的一生一定受影响了，比如，妞妞很会察言观色，无论干什么事，都先看别人的脸色。干什么事都竭力地讨好别人。这不是一种悲哀吗？孩子才刚刚七岁。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种人最值得尊敬的！
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这种人应该遭天谴的，比如妞妞妈妈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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