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球早春,新西兰南岛奥塔哥的华人淘金者遗址,箭城。
图为新西兰南岛奥塔哥地区箭城华人淘金者居住的小窝棚。图片版权为作者所有。山头上仍然被覆盖着皑皑的白雪;雪花从山顶飘落下来,变成了蒙蒙的,早春的寒雨,伴随着吹过了雪山的寒风,让我不由得竖起了大衣的领子。
奥塔哥的冬天是寒冷而又漫长的。
而百年前,正是在这样的一块寒冷的土地上,一群来自中国南方温暖的广东地区的,勇敢的男人们,在这里用山上的岩石和草坯盖起了小小的窝棚;走下了窝棚外的河堤,用冻得红肿的双手在冰冷的河水里寻找着金子和“衣锦还乡”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他们不惜忍受着背井离乡的痛苦和在异国他乡所遭受的歧视,在小窝棚外种植了菜地和果树,努力地淘金赚钱,并梦想着归家的那一天的到来。
华人淘金者的工棚和盛开在工棚外的,早春的苹果树但是,那时在他们身后的是风雨飘摇中日益走向没落的大清帝国,和充满了战乱的,贫穷落后的旧中国。
而作为远渡重洋的,贫穷落后的旧中国子民,他们在异国他乡不可避免地遭受了太多的歧视与不公:
从1881年起,当时的新西兰政府便引入了一系列法律和政策来阻止华人移民到新西兰参与淘金,并出台了针对华人的,每人100磅的高额入境人头税的政策,想以此来阻止华人的到来;同时,箭城还成立了反华欧洲矿工协会,在种族主义报刊文章的带领鼓动下,当地华人被称做为“放荡肮脏的下等人种”,受尽了谩骂和凌辱。
图为阴暗寒冷的华人工棚室内并不是每一位前来淘金的华人都能够圆他们当初背井离乡时的衣锦还乡的梦想的。
事实上,他们中的许多人因山高路远和茫茫大海的阻隔,而渐渐地与家人失去了联系,加之穷困的生活境况而被迫留在了这块南半球的土地上。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渐渐地步入到了失去了劳动能力的老年,却发现交付了一辈子税金后的自己,被排除在了当时的新西兰政府所制定的,“1898年老龄退休金法”的范围之外无法领到退休金。于是只有靠着同乡的接济,忍受着不公待遇,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勉强度过余生。
隔着一条马路,与当年华人淘金者简陋的窝棚相对照的,是当时的白人淘金者们宽敞舒适的大房子;而这样的一份对比令我对当年的那些漂洋过海的,勇敢的华人先辈们所遭受的不公而感到同情和惋惜着:
那是一条不准华人越过的马路。于是,被排斥在欧洲淘金矿工社区外的华人们,便聚集在一间由精通英语的华人所开办的小商店内,操着家乡的口音,交流着家乡的饮食和文化,以此来慰籍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孤独的心境。
图为由精通英语的华人所开办的小店铺,也是华人淘金者们社交的唯一场所百年前的这些华人,是在当时自己祖国的政治动荡,失业,疾病和战乱中,告别了家人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寻找富裕的梦想的。他们的经历,也是当年腐败没落的旧中国的另一种写照。
多年后,当我也同样走过了一条漫长的海外之路之后,我决定将百年前移居到这块土地上的华人的心酸,借用路敬儒的形象和《白云下的九维湾》的故事给叙述出来……
离开了箭城一路驱车北上,在傍晚夜宿的一间雪山下的小旅馆中,我听到了孟晚舟女士获释回国的消息。
图为山头上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新西兰南岛小城,Franz Josef在经历了1028天被西方某大国因种种莫须有的罪名的监禁后,她终于被身后那日益强大起来的祖国派来的专机接回了国。
在机场迎接着她归来的人群高唱着的“五星红旗高高飘扬”的歌声中,我忽然体会到了生活在这个时代,身为一名远在异国他乡的华人的我是幸运的。
因为在我的身后,是日益走向文明和强大的中国;是不再忍受西方霸凌的欺辱,敢于对霸权说不,并且竭尽全力地保护着海外公民人身安全的,文明而又强大的祖国。
2021年9月27日,写于新西兰南岛小城Franz Jos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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