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情叫:友谊之上,恋人未满。
时光像是捧在手心里的沙,不知不觉已经顺着指缝溜走了,一年撒下一堆黄沙,手掌下,已经是那数不尽的连绵起伏了。
就是这样,他与她已经认识了八个年头了。
于她而言,他是最知心的异性朋友了。
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
不污了红颜,不脏了蓝颜高考完的那个晚上,全班庆祝举行聚会,班主任拿着相机到处拍照,他与另一个男生正巧坐在她身边,班主任笑着让他们与她抬头看镜头。
本来一张两人桌坐下三个人已经足够挤了,班主任为了镜头感又让凑近点,她无奈地动动身体,班主任还是不满意,正准备张嘴,他顺势将胳膊放到她的肩上,拉着她的身体往自己这边靠,不太习惯身体接触的她很僵硬的面对镜头撑起微笑,按捺住心里的不适,那是他与她最近的距离吧!
高考那年,她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与理想的大学擦肩而过,毅然决然的复读。而他,顺着不理想的成绩,选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大学,开始了大学生活。
日子依然过着,平淡而真实。
她为着来年的高考奋斗着,依然在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角逐,一边咒骂着吃人不吐骨头的高考,一边跻身在推推搡搡的人潮中奔向高考的独木桥。
备考生活枯燥而残酷,时不时来自他的电话与鼓励是生活里的调剂。
虽然距离远了,两人斗嘴互损的节奏似乎像炫迈口香糖,根本停不下来。
生活就这样,酸酸甜甜。
她鼓励他,好不容易到大学了,抓紧时间找女朋友,趁着年轻早点下手,本身长的丑,就多卖点力气,天上可能会掉馅饼,但绝对不会掉女朋友的。
他也会很无奈地说,谁说我不够主动,我也很主动啊,你想想当初在班里,多少女同学听过我的表白,比如……,不说别人了,就说你,我都表白过多少次了,你也爱搭不理啊,没办法!
听了这话,她又好气又好笑。他在班里为人不错,一副古道热肠,不论男生女生让他帮忙,都没有拒绝的。
就这样,挂着一张好人缘附送的厚脸皮,他平时就会一言不合就跟班里女同学表白:
小A,你真好,做我女朋友吧!
小B,你看我对你这么好,是不是能勉为其难接受我一下啊!
如此这般行径,别说是她,全班女生都已经习惯了。
当然,像班里的女同学一样,她也从来没有当真过。
但她知道,两人的关系不同于他与其它女生的打打闹闹,那种难言的默契是其他人比不得的。
不污了红颜,不脏了蓝颜两人都是班委,有时候,新来的班主任颁布了新班规,两个人会齐心协力的协助班主任搞好关系,同时也难免不乏一大波吐槽,心照不宣。
她的骨子里住着一只矫情的文青,闲来无事的牛刀小试练笔,第一个读者绝对是他,他亦甘之如饴,以挑剔的眼光和苛刻的态度,指点一二,实有伯牙子期之意。
同样喜欢文学,分享很多对书中人物的分析,三观上的评价。可以针锋相对,彼此嗤之以鼻,却“猩猩”惜“猩猩”,不敢苟同的观点,却言之有理。
她念一句“郎骑竹马,绕床青梅”,他就会接一句“哪个臭小子让你思春了”,噎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
浪荡天涯的孩子,忽晴忽雨的江湖,祝你有梦为马,永远随处可栖。不污了红颜,不脏了蓝颜
大学的日子仿佛过的快一些,半年功夫,他告诉她,他找了个女朋友,还发了照片给她看。她由衷地为他高兴,千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他吐槽自己追上女朋友的不易,她佯装生气地损他,烧高香了,女朋友这么好看,能看上他可能是眼神不太好。
他介绍自己的女朋友给她认识,她也很积极的为他说好话,当然也会跟他女朋友一起损他奇迹般增长的体重,丑到发光的外表,搞的他很生气地说怀疑她到底是谁的朋友。
就这样,笑着,闹着,时光匆匆游走。
后来,她上了大学,过着他曾经的生活。他毕业,带着女朋友一起工作。
各自的城市里,生活着,除了偶尔的一通电话,似乎已经没有太多的交集。
大学伊始,他会告诉她珍惜大学时光,多学点有用的知识,先别忙着谈恋爱,碰见合适的再说,别浪费大好时光。
她损他说,年龄大了,说话显的那么老成,搞的跟自己爹妈似的。
话虽这样说,大学过了一半,她也不曾动过心,更没谈什么恋爱。
时隔好久的一通电话,两人难以避免的谈及爱情的话题,他说肯定有人追她,只是她不愿接受罢了。她一边笑,一边否认着,像是回到了以前。
他不知道,在没有他的日子,她也变了很多。
初相识时,她,表面上咋咋呼呼,张扬而自信,实际上却是敏感细腻,那些硬生生撑起张扬跋扈的外衣,在大学里偃旗息鼓。
她,收敛了锋芒,归于平淡和默默无闻,这样的她,哪里还有当初的藏在眼角眉梢的魅力。
因为这样,时常有人夸她温柔,她经常笑着摇头否认,毕竟,曾经的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温柔。
听着他的调侃,她没有往日的怼人节奏,静静地笑,安静甜美的样子让她自己都恍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究竟是庄公梦见了那只蹁跹翻飞的蝴蝶,还是蝴蝶翩然间成了庄公。谁是蝴蝶,谁又是庄公呢?
不污了红颜,不脏了蓝颜之后,他开始催着她找男朋友了,鼓励碰见喜欢的就主动点,其实,如他般懂她,着实做不出主动的事情,更何况还没有遇见让她学着主动的人。
每次谈到这个,她都笑而不答,机智如她,转话题,往他的身上带。
他好歹也是有了女朋友的人了,保持距离比较好吧!每当以这话来解释两人关系的疏离,他总会说宁愿丢了女朋友,也不能丢了朋友啊!
她虽然心里满是欢喜,但也只是做玩笑听听,这样的话,他说的太多了,她也听习惯了,压根当过真,更谈不上吃什么飞醋。
她和他依旧是知己。
她像是他的一朵解语花,清楚他的性子,听着他的打趣见怪不怪。
他会跟她谈他未来的规划,谈他的女朋友,谈到第一次进女朋友家门的礼物,如何讨未来丈母娘的喜欢,她虽未经历过,但都会帮他出谋划策。
她继续深造,学习又累又苦,他偷偷地买了些补脑的坚果,邮到了学校,还打死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时间就这样,不温不火。
她一直以为,异性之间友谊的花就是这般,默默吐蕊显芳华。彼此关心着,像是亲情一样自然。
大学四年,她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还留着初恋的希冀,他一边为她着急,一边安慰她,这么好的姑娘,别人都瞎了眼吗?
他不知道的是,上了大学的她眼睛里再没有了高中时那份神采与自信,但是不得不说,他的鼓励,她很受用。
不污了红颜,不脏了蓝颜我是真情流露,你却说不开玩笑?
终于有一天,她的铁树开了花,她有点不知所措,没办法,向他求救,她跟他说要讲一个小秘密,隔着屏幕和距离,她告诉他,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那边的他,好像有点忙,回了一个信息讲挺好的,晚点再给她回电话,听她细说。
讲出自己的小秘密,她心里如释重负,同时,也在期待着那通电话铃声响起。
晚上,他的电话如约而至。
原来,他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了,中午喝了点酒,刚醒来,语气里带有微醺的醉意。
他开门见山地要求她讲讲那个让她心动的人,她就零零碎碎的说起自己心中的那个他,他一直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听着她边笑边在电话那头完全没有逻辑,絮絮叨叨的讲着那个关于初恋的故事。
不污了红颜,不脏了蓝颜实在听不下去她没有条理的讲着七七八八,他与她开始了一问一答模式。
他问:他是做什么的?
她说:跟你同行,程序员。
他又问:我就服了你了,你说你怎么那么没良心,都是程序员,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对我动过心啊!
她一如既往地调笑着:你不是名花有主了吗?再说,你这牛粪已经插满了鲜花,我也高攀不起啊!
他着急地说:那我没谈恋爱时,也没见你咋咋滴啊!
她以为他又要开始了玩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好了,别闹,说正经事呢!
他无奈地回了句:好吧!你再跟我讲讲他吧,我帮你分析分析。
之后又零零碎碎地讲了诸多东西,她心里的小秘密全都一股脑的倒出来了。
当他听说,她的那个他还是个网友时,有点炸毛,坚持地说不同意,不靠谱,说她不了解真正的他。她急忙解释,像是怕家长接受不了的感觉。
她说她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真的喜欢,他说你会时不时想他吗?你会考虑他的家庭吗?你会把他规划进你的未来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说,看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是陷进去了,智商都要负值了。
额……,她浑然不知。
后来他说,听你说他的感觉,看样子是个能让你快乐的人,可以尝试处一段时间,多了解一下。
他对他的认可,她很开心,笑着嗯嗯。
他说,其实你不知道,接到你的短信时,我还在车上,我心里挺难受的。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吃醋啊?她张扬的笑着,不带丝毫尴尬的因素。
他说,认识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劝你找男朋友,我私心里还是愿意你单身。
她佯装生气地说,额,你是不是找打?等我变成老姑娘,没人要吗?
他说,你那么好,怎么会没人要?那么温柔,善解人意,都没见过你发火。人又那么有才,谁不喜欢呢?
只要你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感觉我们还可以这样以朋友聊天,一旦你有了男朋友,感觉你就变成了别人的人了。
以后,跟你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是许久不见面后的拥抱了吧!无关情欲,只有情绪。
如果你的那个他,是相处了许久的同学,朋友,我还会很放心把你交给他,只是他还是个没见过面的人,我实在是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才好。
你是有点死心眼的人,没心眼,太单纯的把人想的美好了点,很怕你会因此受到伤害,实在不想听到你因为分手要跟我打电话抹眼泪,我不能像高中时呆在你身边了,陪着你了。
还记得高中那次你掉眼泪,因为……
也替你高兴,终于能有机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余生很长,没有我的时候,有人陪你走,我也会放心点。
……
就这样,那通电话后来演变成了他的独角戏,借着酒劲,他还说了好多。
她才恍然大悟,诚如他所说,她心思单纯,没有想到着这份异性友谊还一直包裹着爱情的夹心巧克力,只是吃到最后,带出原味的苦涩。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足够幸运罢了。却不知,这份幸运消磨的是他整个青春所有的心力。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后来,一语成谶。
她的初恋像是昙花一现,只为韦陀。
积蓄了整整数年的精气,都在这短短时间轰轰烈烈地迸发出来。全部的梦想和激情,壮烈与喝彩,顷刻间挥洒净尽,淋漓快意。
说不清到底哪个拍子打错了,两个彼此喜欢的人,没能走到继续走到一起。初恋与她说了到此为止的话,纵然抱着走到婚纱的念头,她骨子里的清高却不允许她低头,含着眼泪的她,纵然留恋,也要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开。
不污了红颜,不脏了蓝颜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一切如往,她硬生生地笑着和他讲那个拜拜了的爱情故事,撑着说自己不难过。他使尽浑身的解数去安抚她,说着初恋一般都很短的安慰。
剩下的日子,他陪着她聊天,说着那些有的没的的话,讲他的故事,讲那些他与她共同的回忆。
她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本该最忧伤的时间点,因为他的陪伴,本就纠结的要死的双子,试图熬过那些难过的想流泪的时光。
毕竟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心思细腻如她,直接说着要避嫌的话,他直接就讲,她嫂子从来不会因为她吃醋,极其放心。一直以来,那个未见面的嫂子眼里,她是最放心的存在。
双子的心里住着矛盾的两个人,不过,一直留给他的是那个高冷和疏离。
所以他说,八年了,终于捂热了她,累死宝宝了!
最后,他坦言自己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关于情欲上的想法,他的眼前人更需要弥足珍惜,一路行来,实属不易。她很开心他的坦诚相告,从来没有当他是备胎,也不愿以备胎糟践这份纯粹的友谊,他与她都已经想的很明白了。
他放下了,她也放心了。
很多人会说,所谓的红颜蓝颜只是备胎的代名词,“蓝着蓝着就绿了,红着红着就黄了”。
殊不知,那种撇开所有情爱的元素,它们的存在也是灵魂的一种寄托。
毕竟有些话,只能说给你的他与她听。
友谊之上,恋人未满。
如果做到理性与智慧并存,是维持关系的一剂良药,不迈入横亘在两者中的灰色地带。
那异性知己可以只添香,不添乱。甚至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将这份感情转化为亲情,才会变得更加厚重,坚实。
那时,打心眼里说一句:嗨,认识你,真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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