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作品由叶云飞同学供稿,记述了她与高中同学分别45年后重返新疆的情景,既有游山玩水的快感,也突显了同学之间的纯真友情。
文中那位不畏辛劳、热情好客、处处为他人着想的王新会同学,已于2022年病逝。他的不幸固然令同学们痛心,但他那高尚的品格却给大家留下了永久的记忆。
新疆行——难忘的同学情(一)
2019年7月20日,是我高中毕业,与同学们分别45年后再相聚的日子。
陈素萍、石炎、王新会三位同学自驾车亲临机场迎接。与此同时韩佩茹夫妇也乘火车到达克拉玛依,我们四个老同学一起,又到火车站去迎接韩佩茹。
王新会同学找了一个河边非常安静、舒适的景观饭店为我们接风,陈素萍带了两瓶自酿的葡萄酒,香味浓郁、可口诱人,连我这个不会喝酒的人 ,也干了满满的一杯。
真的很好喝,剩下的都让王新会打包了。王新会点了很多特色菜,酒足饭饱后,我们又去了陈素萍家。
她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很漂亮。茶几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水果,新疆特色在陈素萍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席地而坐,拍下了亲密无比的手搭肩膀的照片,笑得特别的自然可爱。
王新会又召集了克拉玛依地区的其他众多同学一起共进晚餐。晚餐的气氛非常热闹:说的、唱的、跳的,二胡、萨克斯都用上了;男女生之间久违的话匣子也打开了,直到很晚,大家都还依依不舍。甚至饭店里的其他客人几乎都走完了,我们这些人仍旧不愿意离去。
我和佩茹都十分的感动。在我的印象里,克拉玛依同学非常的热情好客。
由于要去俄罗斯旅游,我和佩茹只能在克拉玛依呆一天。王新会同学说:“这一天我要带你们去市里“九龙潭”景区观观光。”
一大早他就到陈素萍家来接我们,陈素萍同学全程陪同。
在小拐的一年里,我和陈素萍可谓是同铺共枕,左边是陈素萍,右边是郭和平,天天睡觉吃饭都形影不离。
陈素萍打饭的时候,总喜欢用勺子敲碗,发出“咚咚”的声音,我制止了几次也没用,她已习惯成自然了。
在逛克拉玛依市的这天,我想不到王新会同学原来还是名老司机、活地图,每个景点、道路他都一清二楚。后来我才知道,郭和平、黄新荣都是由他接待的,熟门熟路。
无论是时间的安排,还是观光点的选择,都安排得十分到位,井井有条、恰到好处。像“黑油山”、“开采石油的第一口井”、“乌尔禾的沥青矿”、“挖油的采矿井”,还有矿区的“博物馆”、“魔鬼城”等等,都给我们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第三天,我们要回奎屯了,原本可以乘火车回的,但王新会同学说:“我专车送你们,既可以小范围的说说悄悄话,还可以仔细观赏一下沿途的好风光。”
到了韩佩茹家,我们放下行李就去了旅行社办手续签合同。当听说旅行社飞往莫斯科的飞机是要从乌鲁木齐起飞,王新会又执意把我们送到乌鲁木齐机场,说那样他才放心。
就这样又驱车把我们送到了乌鲁木齐,并为我们安排好旅社后,他才回克拉玛依自己家。
一路的辛苦奔波,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王新会同学真的是一位热情好客、助人为乐的好同学。
8月初我们从莫斯科返回了乌鲁木齐,又从乌鲁木齐返回了奎屯。
当王新会听说我已回到了奎屯,要和奎屯的同学聚会时,他和陈素萍一起又赶到奎屯。奎屯同学聚会时,居住在乌鲁木齐的宫秀玲和扬珍也去了,场面更加热闹。大概共来了20位,我小学、初中、高中时候的同学都有,大家变着法子大拍合影照。
奎屯是我生活工作过的地方,也是我的第二故乡。我的成长经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在奎屯工作生活了20多年,为我日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聚餐完毕后,余艳芳大姐留我们去她家住,第二天我们一行五人又自驾车去伊犁游玩。孙静同学带了好多种水果;余艳芳煮了许多玉米棒,香糯可口,略带一点咸味,一路上大家就把它当饭吃。
至今我还觉得那个玉米要比我煮的好吃很多,可能是余艳芳手艺高,也可能是玉米品种好。
从奎屯驱车,一路向南,我们很快就到了独山子。独山子也是我们曾经一起拉练路过的地方,山不高,黑乎乎的,离奎屯很近很近。我在奎屯河工作的时候经常路过那里,看到它,就像见到了老乡似的,很有亲近感。
为了直达目的地,抓紧时间赶路,我们没有在独山子逗留。不久就穿过了海拔1000—2000米左右的冰大板,但没有一点高原反应的感觉。
很快我们又到了乔尔玛。乔尔玛地形,稍感宽阔,但在此造加油站、生活补给站,还是略感拥挤。8月份正值旅游旺季,等候加油的车辆排成了长龙,足足一小时我们还加不上油,乘这个机会,大家纷纷下车,活动活动腿脚。
这里有座烈士陵园,我们在石碑处还拍了几张照片,缅怀修路英烈的无私奉献。这里的景色十分优美,地表与低海拔的戈壁滩完全不同,空气也很新鲜。
加好油后,我们越往前走越感到眼前到处都是绿绿葱葱,旷阔的草原牧场就呈现在眼前:有零星的蒙古包,有成群的牛羊,还有一些马匹和牧羊犬。
放眼望去,方圆数十公里均是天山牧场。原来好风景都是藏在天山深处的啊!过去我都是在影视频里看到的,但这回是亲眼目睹。我当时激动得喊着:这里太美了!
汽车一直向前开着,我把头向前伸,左边右边不停的张望,进入眼帘的景色各不相同,简直就像一幅幅油画。
王新会说:“原来这条路叫战备公路。现在旅游的人多了,都叫百里长廊。”
我情不自禁的高声道:百里长廊美如画,我们驾车画中游。
不知不觉中,我们就要到了果子沟了,这是去伊犁途中最壮观的景色。汽车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在崇山峻岭中来来回回地穿梭,高速公路就像一条长龙盘旋在群山之间。斜拉铁索桥连接着山巅,雄姿高耸、很是壮观。
上次在群里看到过李培军同学拍的,我还说很想去看看,没想到王新会同学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穿过长长的隧道,没多久又看到了另一翻景色,大片大片的农田,种的全是向日葵,朵朵绽开的笑脸,齐刷刷地朝着一个方向,就像泛着金黄色的海洋。
从田埂上安放着的几处采蜜箱,可以断定这里是蜜蜂采蜜的天堂。
我们沿着高速公路七拐八拐,不一会儿就觉察到,这里的景色和奎屯差不多,她们说这里就是伊犁,“啊,伊犁到了!”
在伊宁市我们开车兜了一圈,就近找到了一个饭店和旅社。等吃好饭后,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王新会同学不顾自己一路开车的辛劳,建议说:“夜游伊宁更好看,要不要现在就出发?”
当时余艳芳同学腿脚刚动过手术不久,疼痛难忍,但她坚持要去,我们再三劝阻,也无济于事,这种性情与她当年当学生时一模一样。
我们五人沿路人指引的方向,三三两两,慢慢悠悠,边说边笑朝伊犁河走去。
突然有人喊道:“伊犁河到了!伊犁河到了!快点快点!”
说巧不巧,就在河边亭子周围我们遇到了老同学陈叔圣,他是摄影爱好者,几乎每年都出来采风,每年他都到伊犁,只是时间跨度不同,拍摄各种各样的伊犁景色。他已经做了好几个影集,也发给我欣赏。的确是有专业水平的那种。
他说:你们就把远处灯光灿烂的老伊犁桥拍一下,明天白天再去游玩吧。大家都噼里啪啦拍照留念,然后一同原路返回旅行社。
天蒙蒙亮,王新会就把车子洗好,并加满了油,说:“我们还是开车去看伊犁大桥吧。”
听人说伊犁桥有两座,即老桥和新桥。徒步走,两座桥都可以看到。于是我们把车子停在离桥很远的停车场。
同学们个个精神抖擞地朝伊犁大桥的方向徒步行进。边走边看,边说边笑,有人还边唱歌,边大喊大叫……
不经意间,我们发现自己迷路了,怎么走也走不出这块地界,这时大家才突然感到有点陌生和疲惫,两条腿也开始酸软起来,情绪也有点紧张:出不去了,这咋办?
但此时并没有一个人感到害怕,因为我们是一个团体,战斗团体!
有人建议原路返回,也有人建议继续向前,还是王新会同学机智勇敢,当即就大喊一声说:“听我的!”
他一边提示大家不要怕,不要高声叫喊,保持体力;一边指挥绕过那条大渠沟,向着大桥的方向一直前行。
还是男生方向性好,这一招还真管用,我们终于走了出来。王新会同学就像是我们这个小团队的“洪长青”党代表,有了他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快到中午进餐的时间了,却没有一个同学想着吃饭,大家只有一个念头:要目睹美丽的伊犁大桥真容。
我们终于站在了河边一个同时能看到两座桥的位置,一座在近处,一座在远处,一座拱的,一座平的,两座都能看到,它们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很漂亮,很壮观。
然后我们又在在伊犁河畔最佳拍摄角度排着队拍照。轮到我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踏空,陷了下去,没想到拍照的人多得竟然踩出一个洞来。
我身体下滑,下意识地用手去抓护墩,只听“啪”的一声,把我的手镯给磕碎了。
这副手镯是余艳芳同学送给我的,怎么会当着她的面给弄碎了,我很内疚。
余大姐说没关系,回奎屯我再送你一个;另一个同学说,你这么多年不回新疆,伊犁好客,是有意拉住你的脚,不让你离开新疆;还有一个同学说,好兆头,岁岁平安啊!
我被同学们的一席话,深深的打动了,这是多么真诚的一种爱啊!我终身难忘。
听向导说前面就是皮划艇俱乐部,不知道又是谁建议道:我们去伊犁河里玩玩吧!
伊犁河的水清澈湍急,这该是危险的事情。我觉得同学们都这把年纪了,陪我出来玩已经很辛苦了,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冒险的事不做也罢。再说,刚把迷路的事解决了,最好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虽然坚决反对,但表决结果是四比一。我输了也不肯去,她们三个女生硬把我抱起来,抬着走。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像被绑架了一样,连推带搡地被拉到了码头。
码头有专业救援队,每个人都要穿救生衣。全副武装好后,随着一声鸣笛,皮划艇就像离弦的剑一样,“嗖”的一声驶向前方。
艇两边溅起的水花,有一米多高,脸上身上都打湿了,船上所有的人,都同时尖叫起来。
这还不够过瘾,开马达的舵手,加大油门,开始左右摇晃,蛇形行进,这回人们的叫声更高了,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好了!好了!”我也喊:“不要再晃了,再晃我们就要掉到河里了!”
救援人员说:“这才叫刺激呢,你们花钱还不要刺激,那不是白坐皮划艇了!”
王新会说:“师傅说的对,继续前进。”
我们几个女生说:“差不多了,返回吧!快点返回吧!”
60多岁的人真有点折腾不起了,于是就原路返回了。
有人建议再来一次蛇形摆,大家都说:“算了,算了,师傅还是直行加速吧。
皮划艇的头高高扬起,好像快要后翻似的飞速前行。
一声鸣笛声响起,说到码头了。等船身停稳之后下了船,虽有惊无险,但着实让我后怕得出了一身冷汗。
上岸后我们在一块纪念碑旁拍照留念,伊犁行中,皮划艇俱乐部的体验,让我晚年尝试了一次年轻人特别喜爱的运动,我也不自觉的当了一回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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