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阳光洒满星空 思绪填满月夜(左:墙画,摄影:张慧姝;右:《月亮与六便士》封面)
第一次被人问及喜欢的颜色,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那时爷爷奶奶还在世,那时被称为“乡下”的浦东新区,还有大片的自留地,爷爷每日乐在其中,而我总是推开爬满枸杞藤蔓的栅栏,去喊爷爷回家吃饭。那时,天很蓝,农作物恣意生长,在默默纵容欢愉生长而让自己若隐若现的田间小道上,堂弟问我:“喜欢什么颜色啊?”我心里想着,爷爷整日在田里劳作,何时带我去看东海啊,就说:蓝色。而他抬头看了看天,说:“我也喜欢蓝色。”
蓝色,是那片无限的向往。
2、
左:微信界面;右:图片来自《掌上国学院》
龙应台曾经在她的一篇随笔里提起她的一次约会。那个约她出来的男生,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湛蓝”的“湛”是什么意思?龙应台心想湛蓝不就是湛蓝吗。就因为这个问题,他们的约会不欢而散。后来,龙应台特意去查了一下这个字:“湛”用在“蓝”前面,表示“深”,是形容那种蓝如同星空一般深邃而不可测、无穷而又无尽。那时书读到此页,觉得书中那个男生的行为有些不可理喻。但是渐渐的,我明白了他的“怪癖”,尤其是在读到老子的:“渊呵!似万物之宗。锉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呵!似或存”之后。渊啊!湛啊!是对宇宙的赞美,是对天道的信仰,是一种深刻的情感。这种深刻的情感是人生意义的基石,也是价值观的根基所在。
蓝色,是对宇宙的赞美。
3、
上海街景 摄影:张慧姝
因为喜欢蓝色,我这双捕捉美的眼睛,总是不遗余力地去寻找。就这样,蓝色让生活中处处充满了惊喜。在我看来,蓝色,就是从天空中采撷来的那份幽邃,就是从海洋中盈掬来的那份宁静,她们如同蓝色精灵一般,跃动在城市的空间之中,带来了灵动的思绪和无限的遐想。当椅子遇到蓝色,是为心灵增添静谧;当窗架遇到蓝色,是为视觉带来清凉;当门框遇到蓝色,是为身心划动船桨,她们的点点滴滴的存在,诠释着深邃与静谧,注解着美好的源泉。
蓝色,是美好的源泉。
4、
上海玻璃博物馆 罗小戍作品《渐进的曲线》 摄影:张慧姝出门去上海玻璃博物馆之前,我又最后浏览了一遍朋友圈,正巧朋友发来一个链接,于是分分钟测试了一下自己的“审美性格”。审美是一个人最贴身的修养。这个“西班牙审美测试”的逻辑是,基于测试者对美学背后的三个基本维度——情感、结构、力量的偏好,来分析测试者的美学性格。测试结果显示,我是三低人士,即在审美这件事情上,情感低、结构低、力量低。翻译一下,就是不被情感、结构、力量等因素控制,略带夸张的艺术形式对我而言都是不适合的。美,在我眼里,是适度,是简约,是有意义。任何不合理、荒谬、过犹不及、不到位,都会成为我美学上挑食的原因。这样的三低,是不合群的原因,也是一个单纯、可爱、通透的存在,因为虚伪就是我的反义词。
凭着直觉对几十幅艺术作品的比选,被“西班牙测试”捕捉到了我的审美性格,而我也喜欢这个测试为我贴上的审美画像“水晶球”。正巧,这就出发去玻璃博物馆看看真实的水晶吧。
儿子热衷于搞清楚玻璃的起源、历史、结构,而这些知识性的展示对我而言索然无味。若不是二楼那些艺术家的作品唤起我的兴趣,我简直要后悔又一次亲信那些“虚假”广告词了。艺术的藤蔓,攀升着各种不同风格的审美体验。我在这幅作品之前久久驻留,因为我想留住、想抓住美的感觉。罗斯金说,只有一种办法可以正确地拥有美,那就是通过理解美,并通过使我们敏感于那些促成美的因素,而达到对美的拥有。我已经不自觉地在运用罗斯金亲授的拥有美的“秘器”。那色彩,单纯而饱和;那形态,寓变化于凝固之中。这是简约单纯的美,她的灵动赋予她美的内涵。
后来,我知道了这幅作品的名称是《渐进的曲线》,而艺术家罗小戍想表达的创作理念是“纯粹”,使用最纯粹的材质语言--玻璃,剥离附加在对象上的附属物,使对象还原到纯粹的本质,对接事物的“直觉感知”。
蓝色,是纯粹灵动的美。
5、
Uxbridge的水 摄影:张慧姝岸边,是从容东风,垂杨紫陌满城东;水面,是縠皱波纹,花自飘零水自流。
岸边,杨柳斜斜,满城的飞花轻盈似梦;水面,波纹层层,满水的喧闹渐趋平静。
是谁弄皱了这一池春水?是催发的兰舟?是载不动许多愁的轻舟?还是江海寄余生的小舟?
这舞动的波纹,层层又叠叠,似回应着习习春风,又似映照出心底的思绪。绿,是柳树阴阴与水草萋萋的融和;而这蓝,是天之宁静与水之温柔的交汇,是真实与虚幻的碰撞,是现实与艺术的结合。这蓝,映照了现实,又无限丰富拓展了现实。在蓝中,我找到了,轻舟载不动的乡愁,江海寄余生的从容。
蓝色,是抹不去的生命底色。
【余老诗写作研习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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