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空气,活着,是平凡时的庸常。在去岁,与刚踏进今年的元旦,就觉着,活着,原来不容易,琢磨过味来,还有幸运指数的分配。女娲捏泥人,在水里洗洗涮涮。是谁,我们说的不算。
下楼上班,总是要填饱肚子的。往常,去离家垂直二十米的玲姐油条店就可解决。我非得步下缓台,越过那棵掉光叶子的树,多走出一百米。还好,避免了高空坠物的风险。那里,有丰盛的早点。筋饼豆腐脑,我会连吃半个月;再吃两个礼拜的萝卜包子黑米粥;偶尔也点缀些麻团、大果子加小碟的拌菜。很可口,卫生也整洁,投我的脾气。烙饼的是大刘,都这么叫,我便耳录了。炸油条的男人,头顶中央彻底没了头发。来往打包收拾碗筷的,都是上了点年纪的。打吃时,一直模糊店主本尊。这种闲操心,架不住熟,就知了底细。娘俩,长者热情,招呼周到,有事必应。儿子壮实,眼睛,像逢年过节挂得小灯泡,溜圆;大多时客客气气的。抽烟,有时窝在厨房的角落,或是立在店门口的阶沿上。那根纸烟的长度,幸许也是人一生的长短。我理解吞烟的快慰,延伸到少时对酒的疏离,而年长,却喜好小醺两杯,消乏、还有暂时的麻痹感,有种欲罢不能的牵引。
娘俩换班应台收钱。鲜少纸币的交换,微信支付宝扫码转账,简洁轻省,便民服务,只是肥了腾迅和阿里。除了烟酒,咖啡茶,性是瘾品,槟榔果在湖南大行其道,而妻近时尤爱榴莲,一嗅,便如猛虎。对我,还有种东西难以割舍,围棋。对弈、也可谓手谈,已完全赖依app软件的超强功能。现在满可以加上这些网络催生的新物,如蛆附骨,粘胶涂漆。不是也许,分秒的脱手,比遭腐刑还痛。所以,得服司马迁,能把肉体与精神完全割离。儿子惜字如金,干脆利落。对宾客答对,只有一二,不重复三四。那样的情景,会觉察到讶异的目光,内心深处冒出的不快。可寻不出理由,那怕一丁丁牵强的理由来反戈。为此,我也有过吃瘪的经历。我违规靠近厨房,独享了他肃颜后的辞色。“不要站在这里,往后靠靠。”当时,我的哑口,来自我的越礼行为。看看,那句话竟然拉下了“请”字。这种吹毛求疵,只能算事后诸葛。放下胡缠,说量宽周瑜,大言不惭,可惜了小乔守寡。一对姐妹花,同命相怜。
今早,为去吃饭纠结了。不是畏怵店家少主,也不是枯了饭钱,更不是想扔掉身上的二两肉,是谈之色荏的新冠病毒又压城而来。这里,毗邻盛发和水产。一个卖菜,一个贩鱼。平日,车水马龙是最恰的冠名词。难免,天南地北的人。商贩、佣工、车把式。形形色色,而常去光顾的饭店,也自然而然成了客来客往的地界。福贵为了吃活着,我却为了活着不敢吃。
时代的迥异,让活着有不一样的境遇。活着,玩忽职守,真的就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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