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打来电话:中午有事吗?如果没事咱俩到外面吃个饭吧?
一拍即合。
多久没有这样轻松出门了?一直都是携夫将子状态,一同学调侃:你就是你们家的太阳。出行就得带着你的行星和卫星。比喻很强大,其实内心很无奈。
和云找一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隔了窗透过来,暖暖的,没有了冬的感觉。
以茶代酒,云说:今天一下子想到咱俩都相识30年了,无论如何得在一起吃顿饭,聊会儿天。
我和云从小学二年级起就是同学,之后每次升级分班,在一个班的时候居多,上初中后又是三年同班,高中同届,大学在同一个城市,我在师大,她在师院,而毕业时正好院校合并,我们发的毕业证就成了一所学校了。毕业后我们又都回到母校做了老师。
云说:相识多年的同学朋友很多,但像我们这样几乎一直在一起的却不多,而像我们这样“患难与共”过的则又更少。
云说完,我们俩哈哈大笑。
刚毕业时,学校要求语文、外语老师辅导早自习,我和云住的离学校都较远,所以逢自习的前一晚上就会住到学校宿舍里,以免影响第二天上早自习。
有一年冬天很冷,那会儿我们住的还是平房,没有暖气,我们自己买来塑料布把窗户钉了个严严实实,自己买来炉子买来煤,晚上把炉子烧得旺旺的,不大的屋子里就暖暖和和的了。一天半夜里我迷迷糊糊地听云好像说了句什么,以为到了起床的时候,就想开灯,可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我一下子意识到:煤气中毒。我努力地让自己清醒,并拉开灯,叫云。可是她只是哼了一下,并没有动,我赶紧挣扎着起来,打开房门,把她托到外面。
寒风中,飘雪中,黑暗中,我们俩在外面冻了近二个多小时,总算清醒了过来。
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怕。
还有吓人的事。
一次是云一人在,听到墙角处有动静,看时只见一条蛇的尾巴倏地进到墙里去了。之后,我俩一直提心吊胆地,害怕那条蛇会不择时地钻出来,不择地地爬行。那段时间晚上我们都不敢在学校住了。
一天午休,我俩同时听到墙角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反应过来——蛇!几乎同时跳出门去,大呼隔壁的男老师。正是午休的时候那个老师听到我们大呼小叫的,光着上身就出来了,一问是屋里有蛇,这位老师两步就进到屋里,一下就拎起蛇的尾巴,出门就甩到到了墙外。那动作干脆利落,我和云看得心惊胆战目瞪口呆。
这类的事还有。
一次放暑假时,我们把被子堆放在一起,开学后,我们打开被子,准备晾晒。刚刚打开一层就看到——我们的被子里赫然住着老鼠一家!小的还没有长出毛来,那个怵目呀!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那时的自习费是一节一元,一学期下来出全勤也不过二十几元钱,而我们为此付出的却是自习费的若干倍,甚至还有“生命”。
当时,这样的事让我们有很多抱怨,上这么个破班,又挣不到钱,还要自己贴钱,还有种种惊险。可现在回头一看,再说起,竟有许多说不清的感慨。
也许生活就是如此,也正因为种种的经历,我们才会一步步成熟。
后来学校搬迁,我先云去了新校,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再后来,结婚,有了孩子,就忙起了自己的小家,即使在一个学校联系也渐少,可是我们都知道,彼此在彼此的心里。
我是一个很不善与人交往的人,我也羡慕那些朋友如云的人,可是我做不到,但我有这样几个朋友,——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而淡忘了彼此,情谊一直在心里。
这样的朋友才是真朋友。不多,但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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