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寒人烟
小寒至,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只是这地方的人啊,已没有人烟了。月婼与兰儿站在练器堂的遗址面前,看着曾经的辉煌,兰儿,一滴泪也没有落下。
孟夜和脩芷瑛做事还算利索,白竹苑也算安静了一段时间。今日小寒,山上的湖已结冰,土伯叔戴着斗笠,驶一艘竹筏在湖上冰钓。岛上家家户户都燃起暖炉,月婼带着兰儿,决定出门走走。
自练器堂众人被处决以来,兰儿就没再走出过白竹苑。说不出门,兰儿心里的挂念多少还是会有,月婼心明,趁今日天寒,御林堂看的没那么紧,月婼便带着兰儿来到练器堂遗址前悼念。
遗址有,练器堂早已没有,炎司判决后,练器堂被御林堂收拾得很干净,尸体都被焚烧成灰,洒向湖边,一砖一瓦,要不推翻,要不重建,剩下的,值钱的变卖,不值钱的摧毁,御林堂做事,一向如此。
月婼一直都恨御林堂,当初将她抓走的是御林堂,监视她和雪扬的也是御林堂,岛上杀人杀得最多的,连帮忙执行死刑的佐刑堂,数量上都不及御林堂一二。岛上的百姓更喜欢将御林堂称为“绿林堂”,若不是岛上没有土匪,这御林堂有时做的事,可称得上一个“匪”字。不过,毕竟是掌管岛上治安的堂,御林堂人数多,也从不缺人。小到午夜打更人,大到岛上军队众人,而掌管御林堂的,正是风家,这也是为何风寒水敢如此叫嚣的原因之一。 风家之下,除金木水火土五大护法之外,御林堂和金汇堂,就把岛上的军、财览在手,若月竹岛是个王国,那风家就是垂帘听政那个,因为岛主,有名无实。
偏不巧,月竹岛的岛主不是风家的人。
兰儿看着眼前的废墟,心情沉重,月婼想安慰,忽觉身后来人,转头一看,竟是岛主孤身一人朝这边走来。月婼皱了皱眉,喊道:“岛主到此,是过来看看新建的御林堂长啥模样吗?”
“不,我来找你。”
岛主说“你”字之时,目光投向的是兰儿身上,月婼一愣,兰儿忽觉受宠若惊,身子有些颤抖。
“她已经是我的兰儿。”
“她还是月竹岛的人。”
“我可以跟过去吗?”
“我没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那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你的问题有点多。”
岛主几句话就将月婼“塞”了回去,月婼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兰儿和岛主走了,月婼心里很不是滋味。
月婼从小到大,见过岛主无数次,但要说对岛主的了解,月婼还真不懂岛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月竹岛上人人都知风家势力之大,更有甚者,下一任的月竹岛岛主必是风家的人,但每一任的月竹岛岛主,从来没有过一个姓“风”的人担任,更让人惊叹的是:每一任岛主,都是世袭,岛主与风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两百多年来,两家就连婚都不曾通过,井水不犯河水,可以说是对他们最好的形容。
风家势力不断壮大,岛主从不见什么动静,其它长老都当岛主是个摆设,包括月婼也经常忽视岛主的存在,但岛主忽然出现在这里,月婼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清哪里不对。看着两人慢慢走远,月婼皱了皱眉,悄悄跟了上去,谁知岛主在半路忽抓着兰儿就加速,月婼觉得不对,立刻使出凌波步追上,但速度,竟然不及一个拖着人的人!
月婼从未跑过这么快,可以说她已尽力将速度一提再提,可人,还是跟丢了。月婼大惊,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忽有些明白了,再看看周围……
“奇怪,这是哪?”
月竹岛本就不大,大多数地方月婼都去过,就算没去过,也远远的望过,可现在月婼在的这片树林,她感觉看都没看过,左顾右盼,逛了一圈,忽发现:这林子着实不对,她是被困住了!
困住一个人最容易,也最让人恐惧的就是:她不知这是一个圆,当她知道这是一个圆时,她找不到出去路。那一棵棵树,一道道路,看着杂乱,让月婼寻不着规律。
月婼是懂一些阵法的。之前在天涯海阁,月婼还将自己的破阵能力加强,三天将天涯海阁内的六十四阵逐一破解,这记录,仅次于现任阁主。
可是在这里,她逛了两圈,都是原地打转,她努力回想,静等阳光照射下来,以便用时辰和光线测量每棵树的距离,寻找每条道的分布规律。可是,很不巧,今正好是阴天,没有阳光,只有冷风,天越暗,林子里越冷,月婼无奈,摸了摸身上,幸好出门时带了两个白面酥,找了块石头,取两根松树枝,和着干松针钻木取火,火点燃,夜色就降临了。
小寒冷,寒夜更冷,若不是有一堆点燃的篝火,月婼怕是要冻死在这。晚上,四周都很安静,这树林里,感觉一只鸟都没有。
“时辰阵?不对,没动静,八门锁阵?不对,这树的排布和道路,太怪。”月婼不停的回忆,不停的用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均不通,月婼皱了皱眉,扫了扎松针,和着松叶,靠着树就睡了。
夜晚,山上,土伯叔将鱼竿拉起,看了下鱼勾,又将钓竿放下,背后,走来两人,两个女人。
“伯叔今收获怎样?”
“水护法,我钓鱼,从来都是愿者上钩。”
“谁愿?”
“哼,谁愿。”
水玄樱皱了皱眉,试探性的往前走,谁知刚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咔嚓”声,水玄樱大惊,扫了眼湖面,想着慢步后退,土伯叔忽将鱼竿往湖面上一甩,湖面的裂缝瞬间增大,水玄樱立刻往外跑,但跑不赢,这冰裂的速度。水玄樱和旁边的护卫纷纷落水,虽两人都熟水性,可冰窟窿里,可不是会水性就能活命。土伯叔将鱼勾甩向水玄樱,水玄樱咬了咬牙,看着周边又黑又冷,水不知多深,狠下心,抓住鱼线,土伯叔用力一拉,水玄樱挣扎上了岸,而水玄樱旁边那人,却永远上不来了。
“你说谁愿。”
“呵,呸!你早就设好埋伏等我过来?”
“你做了什么我难道不清楚吗?你要是再擅自行动,下次,可就不是灌几口水这么简单了。”
“伯叔真不懂怜香惜玉。”
“你不香,也不是我想要的那块玉。”
土伯叔说着,就将筏子驶上岸,拿着渔具,走了,背后的水玄樱,一阵冷笑。
早晨,天还未亮,月婼已醒,忽见附近都是大雾,想着添点柴火,忽见微弱的火苗之上,似乎有风吹过,火星点点,随烟飘散。月婼看着,皱了皱眉,到附近捡了些许树枝,扎成一个火把,顺着火星飘动的反方向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的光,有些亮,再看看身后,她好像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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