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瞪着空气瞅了半晌,往沙发上一躺,接着睡回笼觉,嘴里还嘟囔一句:“也不知道给俺做个饭,得饿死个人么!”
这头,李陶惹完李根儿和杨枝俩人,掉腚又蒙头睡起了回笼觉。那头,着急上火的李根儿追着火冒三丈的杨枝一口气跑出去老远,费老大的劲儿才抓住了杨枝的胳膊,将她拦了下来。
本来闷头快走的杨枝,被迫停了下来,还一肚子的火,也不言语,就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斜着眼瞪着李根儿。李根儿看着自己媳妇一夜没睡,生出的黑眼圈,满心满眼的都是愧疚。嘴唇嗫嚅了几次,半天冒出一句话:“枝儿,咱去吃点东西,要不上班该饿了……”
杨枝没好气的甩了两下手,见甩不脱,有点急眼:“你放开,吃么吃,得吃你自己去吃,俺不去。吃气就吃饱了,谁像你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家都这么骂你媳妇了,你还有心情吃饭!”
见杨枝还在生气,李根儿索性也不做声了,抓着杨枝的胳膊,半强迫的拖着她往前边的油条摊子走去。杨枝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见周围的几个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看热闹,也嫌丢人,就半推半就的跟着李根儿往摊子走去。
可是一肚子的火还是得发的,趁着李根儿抓着自己胳膊的机会,反手一把掐住他胳膊上的肉,往左、往右、顺时针、逆时针的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直掐的李根儿龇牙咧嘴,但是为了面子还不敢吱声,只能挤眉弄眼的冲自己媳妇儿求饶。
杨枝正掐的舒心,冷不丁一抬眼,就看见李根儿眉毛、眼睛、鼻子、嘴都紧急集合的傻样,一下子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上也松了劲儿,心里的气也稍稍的消散了些。
见自己媳妇儿可算是露了笑了,李根儿也腆着脸,凑近了哄着杨枝:“媳妇儿,那个么,别生气了哈,陶婶子就那个德行,咱惹不起,以后躲着她点的不就得了。咱吃完早饭就出来,中午都搁食堂吃,也不跟她碰见。就晚上,大不了吃完晚饭,咱早早的就睡下,不跟她叨叨。枝儿,陶婶子毕竟是老家来的,咱爹咱妈的坟,可还在村里呢。咱不能做的太狠了,要不然,她回村去到处说咱的不是,给咱爹咱妈脸上抹黑。回去扫墓,咱不得让唾沫星子淹死么!枝儿,就这一次,算俺求你了,枝儿……”
见李根儿这么低声下气了,杨枝心已经软了大半。毕竟是个爷们儿,搁大外头的,这么陪着小心的冲自己求饶,杨枝也不好再说狠话。可一肚子的气还是没消,半是泄愤,半是撒娇的嘟囔:“能装看不见么,这么大个人呢,你不嫌她戳眼,俺还膈应的慌。你又不是没听见,她那说的都是人话吗!”
李根儿点头如捣蒜,口里称着:是是是。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暗想:俺滴个妈啊,这关可算是糊弄过去了,但愿剩下的几天,陶婶子不会再惹什么幺蛾子了。想着,心里总算舒坦不少,也有了心情吃饭,拖着杨枝加快脚步往摊子前走去。
一斤油条,两碗馄饨,俩人吃的不亦乐乎,正吃到一半的时候,杨枝突然“哎呀”一声,顿住了,吓李根儿一跳,以为她咬到自己舌头了,扔了油条,起身就准备去扒拉杨枝的嘴,还不停的询问:“枝儿,怎么地啦?怎么地啦?咬舌头啦?俺看看!”
杨枝躲过李根儿的手,没好气的白了李根儿一眼,娇嗔道:“瞎扒拉么啊,也不怕人看见。俺没事,俺就是才想起来,咱家里昨天管么吃的都没留下了。今儿早上,那个陶婶子能吃么啊?”
李根儿埂了梗脖子,被杨枝说的噎了一下,端起碗,灌了口馄饨汤,生生吞了进去。拍了拍胸脯,想了半天,最后一砸吧嘴:“得嘞,管她去吧。饿一顿饿一顿吧,又饿不坏。权当是她惹俺媳妇儿生气活该了。甭管她,真饿急了,她还不去找苗儿弟去。左右饿不着她的。快吃快吃,不然该上工了。”说着,着忙扒火的往嘴里塞油条,灌馄饨。
杨枝毕竟心软,又寻思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追了句:“那能行?你就不怕她把咱家拆喽?”李根儿僵了一下,硬着头皮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吃你的吧,这么多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拆了也不回去,有本事,她就拆一个试试,俺还不信了!”
瞧李根儿赌气的模样,杨枝慌忙假装喝馄饨,将笑脸闷在碗里,暗自闷笑到心里抽筋。索性也放开了,管她的呢,吃完饭上班要紧,不然全勤奖金丢了那才叫窝囊呢。
早饭吃过,杨枝和李根儿就各自上班去了,压根儿就没想到,那个不能拆家的李陶,就差没把家具给吃了。
李陶搁沙发上想睡个回笼觉,可整个楼里,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你来俺往,开门关门,大伙都忙碌着准备上班。那个时候的隔音几乎形同虚设,就把个李陶给吵吵的想骂娘,可毕竟这不是村里,万一要是惹到不能惹的人了,那可了不得了。这点,李陶还是茶壶煮饺子——肚里有数的。
翻来覆去的,李陶也没睡着。索性气呼呼的坐了起来,趿着一双大破棉鞋,趟过李根儿还没来得及扫完的垃圾,去厨房找吃的。
李陶拉开饭厨,鼻子差点没气歪了。除了盘子、碗,么么吃的都没有,比自己的脸都干净。李陶那个恨啊,心里不停的咒骂着:你个死尸的,真得饿死俺呐,连口馒头都没给俺留。你俩可好,都跑了,要不是的,俺不骂死你俩的,抠门咂蛆的……
不舍气(不放弃)的李陶继续翻找,除了米和面,再就找到半扎剩下的面条,一片菜叶子都没找全。唯一给她些许安慰的,就是找到了一小筐鸡蛋。李陶点了点,二十八个!寻思了一会,李陶起身,将半扎面条下进锅里。然后,不要钱似的,一口气卧进去六个荷包蛋。
不是不想多卧几个,实在是锅太小了,装不下。李陶鄙夷的嗤了声,转身又抓过另一个锅,将剩下的二十二个鸡蛋,一股脑全给煮了。全没想过这是搁人家家里,更没想要给李根儿和杨枝他俩留点。
李陶端着卧了六个荷包蛋的阳春面锅,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折回厨房,将剩下的二十二个煮鸡蛋,也捞到篾篮子里,夹着筷子就蹿了回来。碗也不使,索性拿起筷子,直接从锅里就开吃了。
要说李陶这饭量,那真不是吹的。昨天晚上造那一堆海鲜、肉的,还有那些个馒头,一宿就消化的连渣都不剩了。此刻端着锅,“呼哧呼哧”的往嘴里扒拉着只有盐和蛋的面条,那叫一个香。间或的,还剥俩煮鸡蛋就着吃。最神奇的是居然还没给噎着,也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不服不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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