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满大街都是车,到处都在堵车,随处可见的是打年货的人们。
每年这个时候就要上山给祖先们上坟了,今天堂弟和我一起到公墓祭拜我们的曾祖父、曾祖母、爷爷、幺爷爷等等,这上坟的一路上车水马龙的,在路上都堵了一个小时,所幸弟弟打了110报警,交警一来迅速就解决了这段路的拥堵问题,我们在车流中奔向公墓了。
终于到了公墓,看到漫山遍野的毛毛躁躁的芒,因为它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出现,我们又把它叫做芭茅。整座山上矗立着一座座坟茔,青山上埋着许多尸骨,此刻却并不显得阴森,因为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拜祭先祖。平时的荒郊野岭此时却变得非常热闹。看来我们在世上的人要过年,我们的先祖也要过年,大家都提前给先祖们拜个早年了。
漫山遍野的芒而且这山谷里架起了一座铁轨,火车在这里通行,当我们站在坟前看见对面的火车缓缓驶过的时候,心里便觉得地下的人们真幸运,其实他们也并不寂寞,有火车相伴。他们很多在世的时候没有见到过火车,这下可以天天看见火车了。
我的曾祖父在四十一年前去世了,他走后的十天我就出生了,作为清末的刽子手的他未能见到自己的长孙女,未能吃红鸡蛋而非常遗憾地离开了人世。他有三兄弟,另外两个弟弟都没有子嗣,我的爷爷继承了他们几兄弟的土地,当年整个西门外的所有土地全部是黄家的。他们三兄弟的坟墓一直在一起,每年都是我们这些小辈来扫墓、拜祭。每年我的长辈们都会讲起他们的故事。
我的曾祖母是三十四年前去世的,那时我才七岁,我还清晰地记得她走之前把我叫到自己床边对我说“这屋里你喜欢什么就拿去吧!”老人家是我爷爷的后母,一辈子没有自己亲生的儿女,把每一个身边的孩子都当成自己亲生的。
当调皮捣蛋的我被暴躁的父亲扔到五六米远的雪地里,当皮鞭落在顽皮的自己身上时,总有曾祖母护住我的身躯,她总是以自己羸弱的身体来为我遮风避雨。
当老人家养的一只狗被打狗队的杀死后,我抱着这只狗而嚎啕大哭,回家后告诉了曾祖母后,她抱着我落泪,仿佛我们都是那大海中飘零的孤苦无依的小船儿,我们相互安慰走过那段凄风苦雨的时光。她走后,年少的我再也没有可以对着哭诉的人了。
我的爷爷九年前因患癌症不治身亡,在孙子辈里,他是最疼爱我的,我很小的时候寄养在乡下的外婆家,他常常开自己的翻斗车去看我,他那双大大的双手抱着当时幼小的自己。
以前每年在老屋里团年的时候,爷爷总会在吃饭前进行祭拜祖先的仪式,首先在堂屋里祖先的画像前烧香,然后把筷子放在盛了一点米饭的碗里,接着将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让祖先们先慢慢享用。
自从爷爷去世,原来的老屋拆了后,团年饭前这套熟悉的仪式虽然依然存在,但感觉总少了一点什么。
三年前我的幺爷爷也去世了,在坟前想起他在六十多岁的时候还曾经骑个摩托车,带着我和老公两个人在神龙架大山里面穿行,一边可是悬崖峭壁啊!现在想来真有些后怕。要知道我和老公两个体重不轻,摩托车载上我们三个估计是超重前行,再就是要那么大把年纪的人给我们开车,我们的心也够大的。
他一辈子在神龙架工作,有四儿一女,孩子也分散在湖北的许多地方。最后还是要落叶归根,回到家乡来安葬。
蒋介石离世前,吩咐自己遗体暂厝慈湖,等到将来光复之日,再迁至南京紫金山国父陵旁。可是就当蒋介石去世之后,却因为种种原因,到现在都没有安葬,所以蒋介石当时的愿望也变成为了空谈,也成为了他的遗憾。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就是落叶归根。
我爷爷那辈的人除了奶奶还健在以外,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亲人一个个都已经离开了我们,所幸都埋葬在公墓,亡灵们并不寂寞。
我们的祖先百年之后还有我们每年来扫扫墓、烧烧香,回忆缅怀他们生前的旧事,这对于家族的传承和家庭亲人之间的情感交融是有重要作用的。
我们这儿每年过年前都会在坟前去拜祭先祖,此时可以勾起对于亡灵生平的回忆,让一起扫墓的亲戚共同忆起家族温暖的,让彼此情感更为亲近,正是这些他们曾经共同爱过的人,让家族的联系更加紧密。其实这才是春节的意义,这才是春节背后所承载的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
白天的清江河上的姊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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