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程的高铁,才惊觉要离开古都西安。
七月打江南小镇走来,水乡的风无论什么时辰都那样细软,阳光似乎永远学不会刺眼。而八月来到西安,却邂逅这份西北的爽朗和老城的古朴。鳞次栉比的楼阁屋宇,尽是古式的屋檐,而每一角屋檐又都有着自己说不尽的过往如烟繁华似尘。
飞行一个小时从银川来到西安,匆匆赶上机场巴士去钟楼。到了钟楼,用手机搜好地图,打算步行去习武园路,里程三千米左右,不算近,可这一路徒步我却丝毫不觉得疲累,或许是因为心底的执念,一份朝圣似的执念,一份找寻长安古城的执念。走在南北穿过回坊的北广济街上,一路拖着箱子负着大大的背包的我却似一身轻便闲然,饶有兴致地嗅着各个店铺食物的美妙味道,听着耳边的陕西话,在熙攘的人群里走的极慢,却极舒坦。
第二天清晨出发,一个人去报了旅行团,第一次一个人,旅行。
抵达骊山,遂登高北顾,俯华清,眺秦陵。虽然遗憾没买到长恨歌的票,但心里不断浮现《长恨歌》与《长生殿》中的文字,就算只是远远看着华清池,想象出的绮丽也足矣品咂半晌了。
目极远望,遥遥看着烽火台,便想起高中曾写过一篇《美人何罪》,大概是当时极为青春感性,几千字写来为那诸多“祸水红颜”鸣不平。不过书载褒姒千金一笑倾覆了怏怏之周,世人责她祸国妖姬,殊不知背弃乡土故亲连名字都没有的她,不过是替幽王替周的倾灭负罪罢了。听着讲解员三两句说完了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老生常谈的话语空空寥寥。我却觉得心里闷闷,只可惜历史苍茫,过往不寻,空余嗟叹罢了。
俯华清转而去参观半坡、兵马俑以及地宫三处博物馆。先人的智慧会让今人情不自禁地叹服,在它们面前,所有的文字照片都成为苍白碎片。十分庆幸之前去了解过这些历史,因为当我看到它们时,便觉得所有的解说也变得聒噪,只想用虔诚的目光去朝拜去铭记。
第三天拥抱华山,险奇二字聊以作结,或许有些仓促了,但山水之美,必得亲身经历才体会得到,还是不要说全的好,免得失了那份神秘瑰丽。
最后,一定要说说回坊的美食了。先是去了老米家尝那地道的羊肉汤泡馍,大碗肉汤小块馍,到了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的满足感。之后,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终于买到酱香浓郁的盛志望酿皮,清爽可口,酱味绵香悠长。一路走的极慢,几乎每个摊位都要停停看看品品尝尝,喝了希木家手工做的酸奶,吃了军军手工坊的花生酥绿豆糕芡实糕还有龙须糖,又去寻那出了名的贾三灌汤包,还有荞麦饸饹面,回酒店的路上买了份东南亚甑糕。当然还有必须推荐的,我回去的时候还不忘买一个的樊记肉夹馍,馍软肉嫩酱浓,每一口都是西北的爽朗热情,每一口都是这里的水土独特的味道。
这便是我几日里的猎食单,只可惜仍很多常常露面于旅游推荐的美食,没有来得及品尝。只好笑笑,安慰自己,中华美食怕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尝遍了罢,倒也不觉遗憾了。
摄影/凝曾说举目见日,不见长安,一个人行走并不觉得孤独,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长安城,长街繁华梦里纸上难载,灯火阑珊画卷一幅难绘,厅堂瓦下说不尽长安古情,扶舷枕臂看不清长安过往。
当你虔诚地看,万物皆景。
举目见日,忽遇长安。
道可道非常道。写了这么多却也无法复制旅行的意义,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呼啸飞驰,西北的风并不为我驻足。
再见,西安。
再,见,长安。
笔 : 凝
2015.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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