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渴望被别人重视,当你渴望从别人那里,获得自我价值感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在你的内心深处,你的自我价值感是不够的,你的自我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你才总是希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你才总是试图想去跟别人证明我是优秀的,我是好的,我是对的。所以当你自己没有的时候,那么你就会发现,你会体验到越来越多的失望和感受到别人对你的不尊重,不在意,不肯定的感觉。
——周梵
这一年多来,如烟就体会到了很深的被忽视,被忽略,不被看见,不被关注,不被尊重,不被肯定的感觉,感到很深很深的失望、失落。这个感觉最直接的联系人是她的好友若梦——她的最重要他人。起初,如烟感觉到了若梦的忽略、忽视,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失去了乐园。从而妒忌、怨恨等情绪一同涌上心头,总也无法排解。她妒忌若梦怎么整天在朋友圈赞其丫头,整天发其对丫头的感恩和友好,而没说过她的片言只语。她怨恨若梦,为什么总不关注她,怎么总不看见她的好,总不肯定她,赞扬她,甚至连她发表了处女作,完成她人生最大最难的目标时,也没有表示过半句的嘉许和赞扬?她是真的妒忌和怨恨。以致到后来,若梦答应她到一个地方,最后没有去成,她一直怀恨在心(她才不管若梦是否有原因不去,她一直抓住不放,耿耿于怀),觉得她应该退回她的心,不要对若梦那么好,那么长情,其不配拥有她的好和长情。
耿耿于怀好久,如烟用了千百种方法也无法迈过那个坎,有一次她又给若梦发了长情的信息,而仍觉得有东西梗在心头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对若梦说了她耿耿于怀的事。说出了,心松了,她才发觉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问题,跟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一切都源于她的自我价值感太低,源于她的自我肯定不够。以前她何以那么勇敢和有力量?只因为她一直都坚信着,坚信着她要做一个文人,半真半假地相信(事实她是真的相信),坚持六十年不间断地写日记,就成为一个作家。她一直这么坚信、坚持着,就是发表了处女作之后,才又记起,文艺现在已经低下得不得了啦,纸媒也没落了,作家更成了别人的笑话。她的心失落了,没有依托了,原本自以为与众不同的,高大尚的追求没有了,她的心落空了,便想去别人身上去抓取什么关注,什么肯定,什么赞扬。其实如果她给自己的赞扬足够过多,关注足够多,肯定足够多的话,她又何须从别人身上去找呢?
跟若梦说开了,心平和了,如烟就开始思索,她的价值感怎么就那么低呢?好奇怪。尽管现在文艺低到走进每个人的生活吧,尽管现在全民都是作家吧,尽管现在纸媒没落了吧,尽管她坚持来坚持去,坚持了几十年也写不出一篇靓文章吧,尽管她平庸得不得了,一点儿也不与众不同,不会高大尚吧,尽管她一点也不完美吧,那又如何?那也不阻碍她爱自己,她做最好的自己。“做最好的自己,做个拼命三郎,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想着这个,她的豪情壮志又回来了,她的力量又回来了。是的,她本来是一个直上直下,非常真实的人,她怎能总是藏着掖着自己?做最好的自己,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她就是要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的,她才不管别人有多优秀,多完美,多伟大呢,这样不妨碍她自己变得可爱,令人爱!她依然应该拥有属于她自己的资源。她不去写足以偕美莎士比亚的书,但是她可以写出一本属于她自己的书。难道她写不出足以偕美莎士比亚的书,她就不能写书了吗?难道她写不出好的书,她写书,她出书,她就浪费纸张了吗?浪费又怎么样?谁咬她啊!关键是她浪费得起,只要她不是杀人放火的,不是伤天害理的,不是阻止地球转的,她浪费一下自己的资源,有什么不可?文艺只是她的副业,即使它低得不能再低吧,她也不会因此把生活过得穷困潦倒。况且文艺永远不会过时,它永远是精神、思想、情感的载体。她追求文艺已经不再是为了飞黄腾达,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扬眉吐气,她已经把这些,拆给物质了(物质上也过得去)。文艺已经不再戴着这些枷锁了,它轻松了,如今它唯一要带给她的是培养她的贵族精神和习惯。她想,为了自己的贵族精神和习惯,那么勇往直前吧,那么精益求精吧,那样到自己真的出版了书的时候,也不是十足十的浪费纸张,到底有多少人喜欢她的文章的,那样就足够了。像现今的文人,周梵和王开东,人们就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他们的作品,心甘情愿地打赏他们,她就是要做他们一样的人。
做这样一类揉合了心理学、哲学、人生科学,有知识,有内涵,有思想,铁骨铮铮的文人,这怎么不是她的与众不同之处呢?甚至连她的日常生活,也是与众不同的。当许多人沉迷于牌九麻将,烟酒毒品,无法自拔的时候,她悠哉悠哉地写着日记,看着书,她与自己对话,与古人对,与智者对话,能养成一个看书写作的习惯,本来就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怎能还埋怨文艺没落了,追求毫无用处呢?在焦灼的人生中,她拥有一份清凉,这本身就是文艺给她的好处,况且作为一个文人还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画画,摄影,旅游呢,这就是更大的好处了。
如烟心想:文艺不必带给我面包(荣华富贵什么),带给我爱情(贵族精神什么的)就好了,让我养成一种文艺青年的清新与淡然,以及遗世独立,这怎么不是我内在的价值呢?有了内在价值了,我就不必向外抓取了。我就是甘愿做一根小笔杆如何,我就是乐意做一个小作者如何?难道一定要成为一个大作家吗?难道必须要成为一个大作家才有用吗?才敢写吗?才有价值吗?屁,一直以来我就是以二十斤之力背了一百斤的重物前行,才把自己累死累活的,才出了点成绩就立马放弃,并自轻自贱的,才让自我的价值掉进谷底的。如今不了,我把100斤的包袱扔掉了,捡回一个20斤和重一点点的。背20斤重的东西前进,有什么可耻的?就算我一辈子这样写着,出不了什么名堂,又如何?至少我努力过了,我做了自己最想做的那个自己,这样就足够,别的交给上天。
内在的自我价值回来之后,如烟的意识又做了另一件很伟大的事情,那就是放爱自由,勇敢地独对自己的未来和远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如烟就爱好友若梦,爱到分不清界限。以至于她未来许多美丽的梦想都扯上若梦的影子,她的许多决定也是以此为动力的。比如筹钱旅游了,她想跟若梦一起去,甚至买个楼房她也想与其作为邻居,就是前不久她还想用她的钱跟若梦一起去旅游,去快快乐乐地玩一会儿,哪承想,若梦却是不甘愿去,说什么用她的钱,她们的关系不平等了。她哪想到,她们毕竟不是一家人,用她的钱,若梦会感到压力的。正是她没想着这个,她满心期待着,满满实实的,事有变动,她才没有了缓冲的余地。也正是这样才觉得,如此受伤,而旁人看来她却是小孩式的无理取闹。这只是因为她的心太实,偷偷拉别人过来期许,从来未想过别人是否愿意,她所给出的东西别人是否受得安乐。如今应该放开了,放若梦出来了,伤过之后,放其出来,放其自由了。
如烟心里说,放若梦自由,让其去过其自己的人生吧,让其只去承担其自己的美丽。作为朋友若梦只需要承担一下偶尔的陪伴聊天,有时还同甘共苦一下。在一起的日子可以很甜蜜,这别离的日子却可以很遥远。你可不能时时刻刻都想着她,期待她跟你一起去完成她或许并不想做的事。比如你希望跟她一起去游这游那,说这是你最快乐的事,但是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做这事,就算人家想做,也不一定有心情跟你同拍。这也不能期许,否则,除了失望还是失望。人与人之间可以相邀,但不必相约。相约,说白了就是约束。相邀,做得了就做,做不了就另想他法。
比如最近一次的短途旅行,就是一次另想他法的美丽见证。这次的短途旅行其实如烟也不太想去的,只是为了挑战一下自己,看看没有好友若梦的参与,她的远方到底能过成什么样子。她挑战成功了,她让导游代替好友,给她满满的安全感。而她的两个小儿女,成了她忠实的小驴友,他们一路上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样玩得很开心。
当然如烟把好友偷偷地拉到她的未来和远方,不仅仅是因为她依赖若梦,更多还是想跟她分享。因为爱若梦,所以想要跟若梦分享她一切美丽的东西。谁知道,一直以来,她保不准就是以爱的名义给人一些自认为很好,别人说不定根本不稀罕的东西。比如旅游,于她是最大享受,于若梦说不定只是某种享受而已,或许不值得其付出特大努力。因此分享什么分享呢?总之一句话,偷偷地把人家拉过来承担她期望的重,是不应该的,是不负责任的。这下好了,她放若梦自由了,也放爱自由了。往后她的心就会更自由了,更稳定了,不会动不动就失落,动不动就患得患失了。从此以后她就稳稳地爱自己了,不必经由爱别人,再从别人身上得到爱了,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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