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坑叔
云家后门,候马骝站在巷子的角落,一动不动,他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墙上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一只“蜘蛛”出现在墙头,它八脚翻飞,直直爬向候马骝。
候马骝连头也未抬,直接伸掌接住了“蜘蛛”。
那“蜘蛛”在他手上转了两转,忽然朝向一个方向不动了,只听候马骝开口道:“朋友,你好奇心很重啊。”
无人应声。
候马骝轻蔑的一笑道:“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嗤,原来是个怂货。”
说着,迈步向巷子的拐角处走去。
候马骝刚走到拐角处,便听嗤的一声,一柄短戟的戟尖已抵在他的胸前。
“别动!”握戟之人一声低喝,“你是什么人?!”
候马骝低头看看抵在胸前的戟尖,又抬头看看眼前那人,冷笑道:“小朋友,看你长得俊俏,就不要舞刀弄枪了,免得伤了这漂亮脸蛋。”
那人与候马骝对视一眼,惊道:“你的眼……!”
只见候马骝的右眼框中黑洞洞一片,空无一物。
听了那人惊呼,候马骝得意一笑道:“眼珠吗?”
说着,将右掌举到那人面前,接道:“你看,它不是在这里吗?”
那人一看,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候马骝手中所谓的“蜘蛛”,正是一颗眼球。
眼球像一颗剥了壳的毛鸡蛋,白底上满布血丝,底端竟长了八条黑色长腿,像是生铁铸成,上边坑坑点点,又横生绒毛,如螃蟹腿一般。
此时,眼球正在候马骝掌上快速的转着圈,一靠近那人,便立刻停住,漆黑的瞳孔,直挺挺的盯着那人,令人毛骨悚然。
见那眼球模样诡异,那人吃惊的连退两步方才站住,惊慌之余,那戟尖却始终未离候马骝的前胸。
候马骝忽的面色一凛道:“小朋友,倒该我问问你了。你是何人?为何要跟着我?”
那人沉默片刻,昂首道:“我姓云,名逐宇,就是这云家的大公子。你在我家后门鬼鬼祟祟,难道还有理么?”
候马骝抬起头,那眼球八爪翻飞,顺着胳膊爬上他的脸庞,如一只寄居蟹般,缩起八条腿,钻入他的右眼眶中,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异样。
云逐宇看得既恶心又心惊,却又有骑虎难下之感。
候马骝平视着云逐宇,左眼珠岿然不动,右眼珠转了几转,双眼才恢复同步。
他伸出两指,捏住戟尖,轻轻提到一边道:“你既然是云家的大少爷,这事便也好说了。我有东西被你们云家偷了,你说,我是不是该要回来?”
云逐宇一挺胸道:“笑话!我云家家大业大,怎会偷你的东西?!”
候马骝听他语气不善,便也有些恼怒,冷笑道:“嗬!果然是‘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吗?有钱人的偷,便不叫偷了?”
云逐宇亦冷笑道:“那你便说说,我们云家偷了你的什么?”
“那百宝囊和如意珠,还能是你云家的不成?”候马骝怒极反笑道。
“百宝囊和如意珠?”云逐宇转了转眼珠,似在回忆,又似在怀疑候马骝的说法,“怎么证明是你的?”
“嘿嘿,我的东西,我自然认得。算了,你们若不认,就等我们上门自取吧!”说着,候马骝转身要走。
云逐宇一愣,忽然发觉手中短戟的戟尖有条黑线,随手一拂,戟尖竟然断裂开来,掉在地上。
他这才醒悟过来:方才那候马骝捏着戟尖时,竟用了暗劲,在不知不觉中折断了戟尖。
这柄短戟本是一对,乃是他父亲出了高价请名匠打制而成,向来是他的心爱之物,没想到无声无息之间,竟然被候马骝毁掉,不禁让他恼羞成怒。
恼的是得意兵器被毁,心痛不已;羞的是自己竟未察觉对方的小动作,吃了暗亏。
此时,他一声怒吼道:“宵小之辈,留下名号!”
边吼边将手中短戟奋力掷出,射向那人后心。
候马骝仿若不觉,头也不回,眼见那短戟将触及他的后背,他反手一挥,那短戟便嗤的一声,刺入一旁的墙中。
候马骝露了这一手,自己也颇感得意,边走边哈哈大笑道:“云家大少爷,也太过稀松平常!”
话音未落,便听有人道:“施主请留步。”
候马骝吃了一惊,立刻肌肉紧绷,手中扣了两枚黑珠,蓄势待发。
只见一黄袍僧人自墙上飘然落地,挡在了候马骝的身前。
候马骝暗道一声:“大意!只顾和这小子纠缠,竟未察觉还有旁人在。”
事已至此,他也只得拱手道:“这位大师,挡我去路,有何见教?”
僧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无尘,与这云家有些渊源,见施主与这位云家公子有些争执,便斗胆请教施主,所为何来?”
那云逐宇听了僧人的话,便偷偷后退,想要溜走。
无尘却道:“小施主莫急,有些事,也需向你请教一二。”
云逐宇仿佛未听到,转身便跑。
刚跑两步,便见一人站在身前,双手合十道:“且留步。”
云逐宇抬头一看,不是那无尘又是何人,心中便晓得论身法,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只得立住不动。
候马骝身后有天一盟撑腰,自然腰杆硬挺,拱手道:“大师有何见教?”
无尘道:“还请施主留下尊姓大名。”
候马骝冷笑道:“天一盟,候马骝!”
无尘听他提起“天一盟”,心中不禁一惊,但他面色不改,道:“哦?候施主今日来这云家,就是为了那百宝囊和如意珠?”
候马骝听他提起这二物,便知他早已来到此处,早将前因后果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自己方才大意,未曾察觉。
“对!既然是我天一盟的东西,那自然要取回来。”候马骝理直气壮道。
“那施主为何不上门来取,反倒要在这院外偷偷打探消息?”
“这……,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我进了这云家的门,万一他们赖账,动起手来,我双拳难敌四手,难免要吃亏。”
“原来施主有这样的担心,这样吧,老衲做个中间人,带你进云家,劝他们将东西还给你,如何?”
候马骝看看无尘的脸色——平静无波,一时摸不清真假,迟疑片刻道:“呃,我还有些别的事。既然大师肯做中间人,那我自然放心。但我去办事,身上若带着这两样东西,怕有闪失,不如就先留在云家,容我回来再取,大师意下如何?”
无尘知道他是托词,却也不道破,双手合十道:“那便凭施主自便。”
候马骝立刻道:“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告辞告辞。”
说着,一溜烟的走没影了。
无尘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角,这才转过身来,冲云逐宇道:“这位小施主,你为何冒充云家的公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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