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遇到过跟你装的人吗?我觉得大多数人都可能遇到过。这不,我就碰到这么一位。
我们处里有一位男同事,姓高,个子挺高,将近1米90。他有两大爱好,一个是爱穿高领衫,另一个就是特别能装,所以我们都亲切地称他为“高老庄”。当然,这个亲切的称呼也只能私下里叫,不然要是不小心当着他的面叫了,他会摆出比处长还要大的架子,从政治、文化、组织、和谐的角度,对你进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批判,直到你认真地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检讨和告饶,他才会善罢甘休。
每天来到办公室,老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拿上不知是不是文件的几张纸,夹在文件夹中,直奔处长办公室。他先是很恭敬地躬身敲门,只要门没锁,不管处长有没有请进,他都会直接推门就进。在里面停留的时间或长或短,每次出来后,会躬身退着出来,浑身都是满满的恍然大悟,一脸的满足。
接下来,老庄要么直奔自己的办公桌,打开电脑,嘴里念叨着什么重要意义,什么处长这真是高屋建瓴之类的话语,声音虽小,足够我和另外一位同事小刘听到。要么就是先拍拍小刘地肩膀,抿着嘴,似笑非笑地,没来由地说上那么一句,有发展,好好干,弄得小刘莫名奇妙,有时候还会动心地私下里问我,锄头前辈,您说,下次升职,会轮到我了吧。
碰到处里开例会,老庄会抢先坐到处长的对面。他曾私下对我说,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抬头就可以聆听处长教诲,有助于快速进步。年轻人,有追求,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一个劲地夸他勤奋好学,必有前途。只要有会上发言,老庄就会模仿着处长的语调和语速,其中夹杂着处长特有的“这个”、“那个”的口头语。以至于在后来,我们都会亲切地笑称他为庄助理,他竟也愉快地笑纳了。
每次处里组织参加局里运动会,老庄都是积极参与,但只参加处长参加的项目。比赛过程中,老庄很会配合处长喊口号的节奏,以至于友邻单位的人都问,这位年轻人是啥时候提拔进班子的。
这两年,每一次评副高级职称时,老庄往处长办公室里跑的就会特别勤快,说是汇报思想,其实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可也很奇怪,处长虽然多次在处里全体会议上口头表扬过老庄,但最后评上的人中始终没有他。每次公示后,老庄都会情绪低落好一阵子。
前天出差回来,路遇老庄,看到他搬着一个大纸箱子往外走,看他的样子,有些垂头丧气。问他干嘛去,是给处长搬的吗,他也只是低沉沉地回了我一句,他大爷的,白瞎我这些年功夫了,还是啥实惠都捞不到,然后就低着头匆匆走了,完全没有了往昔见面时那个老庄助理的劲头。回到办公室,不等我问,同事小刘便急火火地告诉我,根据局里行风作风暗访组调查结果,处里研究决定,老庄被调到那个地上都能上霜的部门去了,老庄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感慨,老庄这几年,装的实在是太孤独了,孤芳只能自赏,装处不胜寒啊!看来,我还是踏踏实实地,耕好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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