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确定如果我没有松开捂住口鼻的手,我还能不能存活于世
时间:清晨
地点:钱塘江
未到卯时,我与闺蜜便在钱塘江的小亭子等着了。钱塘江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水中有一条自然形成的过道,宽约三尺,可通人。
说起这过道啊,很玄乎。怎么个玄乎法呢? 每当夜色降临四下无人之际,这小道便会摇身一变,肤白貌美大长…… 咳咳,说偏了哈哈哈哈哈
每当夜色降临四下无人之际啊,这小道便会被蹊跷涨起的水淹没,不可行人。直到第二天清晨,天边泛了白,蹊跷涨起的水像是受到感应一般,会主动慢慢褪去。
待到天边红透,朝阳从云朵泄露,铺明水平面之时,过道便会完全露出水面,方可行人,循环往复。
曾有工程师想在这天然过道两旁修杆筑栏,以护行人安全。但每次都被晚上蹊跷涨起的水冲了个干净,实在无可奈何,最后念在从未出过人命,这项工程便不了了之。
这天然过道与我们所在的这处人工凉亭相连,通往钱塘江中心的一座小岛,据说小岛上四季如春风光旖旎,堪称世外桃源。很多名豪商旅文人骚客都慕名前来,我与闺蜜约好,要成为今天第一个去小岛上的人。
我们站在小亭子里等水消退,我百无聊赖,往后面看了看,心想:今天运气真好,我们是第一批,等下还可以有时间在过道上拍照,以那诺大的水平面和一缕缕朝阳为背景,闭着眼睛乱拍都会很好看!也不用担心后面的人催我们快点走,我边想边暗自兴奋着,陷入自己的小世界。
突然闺蜜推了推我,示意我看前方过道上:一个女人,一席红裙,头发披散着,手里牵着一小孩,后面跟着一个大一点的小孩,在水还没有完全退去的过道上走着。
我一惊:她们什么时候过去的??? 胆子也太大了吧,,,虽然这时候依稀看得清过道,但还有两个孩子呢,,万一掉水里怎么办? ?如此危险,这个妈妈怎么当的怎么想的? 正准备跟闺蜜说:“她……”
我刚吐出一个字,那妈妈突然回头,盯了盯我们,就这短短的几秒,说不出的煎熬,莫名生出一缕阴森感…我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同时也有一种说别人话坏被当面听到的心虚感。
我张了张口,最终没再继续说下去。总感觉这位妈妈混身都透露着不正常,但也说不出哪里不正常,对她多了几分忌惮,心头也浮着几丝不安。
当我从不安里回过神来,天边已布满金黄,太阳呼之欲出。这时不安被强烈的期待感压下,水终于要退完了,我们迫不及待的想要踏上过道,去一睹小岛那口口相传的绝世风光!
正兴奋之际,却一眼看到被妈妈牵着的小孩,不知怎么一脚踩空,瞬间被水卷去。
伴随着妈妈慌乱的一声惊叫以及延迟半秒想要前扑的势头,另一个小孩已经扑了出去,抱住刚刚小孩的上半身,妈妈趁势一把抓住大一点小孩的腿,这才将两人拉回过道,幕幕惊心!
此刻我头皮发麻,心脏嘭嘭地跳,好在最后没真的出事,这才略感轻松。
这位妈妈……我…真不知说她什么好,下意识的再次看向她们,想看她们会不会知难而退回到凉亭,却难以置信的一眼目睹到大一点的孩子掉进水里。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 好不容易平复一点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妈妈这次反应很快,但是绕过小孩再拉掉入河里的小孩还是晚了一步。
妈妈并不死心,手执意的在水里捞着,试图捞回孩子。并且一边捞一边唤着:“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但随着水流,孩子一浮一沉,很快便没了踪影。
妈妈依然执拗的趴在过道上,嘴里念叨着孩子,手偏执的在水里捞着,不相信孩子已被卷走的事实。此刻我心乱如麻,脑袋像炸开一样,嗡嗡的响个不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我惊慌失魄的看向闺蜜,然后居然意外的看到闺蜜身后的近岸处有团白色东西在一浮一沉着,像是那个孩子。
我瞳孔骤放,一把拉过闺蜜:“看,那!”
我们急忙跑到河滩处,确实是那个孩子。可能是被暗流冲过来了。感觉这个距离我是可以把孩子拉回来的,于是我踏入水中往那个孩子走去。
身后闺蜜喊道:“快回来,别过去,你会被水吞掉的!”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再次目测了一下距离,安全,于是向闺蜜挥了挥手,示意没问题。
水已经到我腰部了,孩子也近在眼前,但还差一点点。我决定赌一把,再往前走一步应该也是安全的。
我往前挪了挪,俯身,一把拉到小孩的同时,还没来得及高兴,脚下的石子却因受力不均而突然滑动,我脑海中闪过一声“ 不妙! ”,并即刻顺力一把扯过小孩,往回扯的同时用力推出去,小孩被往回推的瞬间我也被力反推往水深处去。
此刻我的脚下已经完全找不到支撑点了,我心里一咯噔:难道我这辈子要交代在这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瞬间可以这么长。伴随着身体往下沉,水从肩部往上蔓延的触感变得十分清晰且缓慢,像是看剧开0.5倍数。
我还听到了岸边闺蜜着急的呼喊,她喊的是我的名字。当水浸漫到下巴时,我突然意识到:待会水会从鼻子进入五脏六腑,然后被活生生淹死,这肯定很难受,我才不要,我宁愿被憋死!
于是我赶紧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口鼻,然后感受着身体往下沉。逐渐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很多人,从小时候到现在的,有爷爷奶奶父母朋友和闺蜜,还有已经过世了的外公外婆,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现。最后我还想到:救了小生命,我也是一名英雄呢!会不会上新闻头条哈哈哈
我一直紧紧的捂着口鼻,不放一丝水进入。直到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难受,难受到手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体也麻木了。我无力的想着:被水呛死就呛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没力气了太难受了,不捂了不捂了。
于是我松开了手,伴随着一口急促的呼吸,大脑空白片刻,窒息感消失了,身体也变得很轻盈,同时我浮出了水面。
我心里一阵叫苦和后悔:居然没被淹死,早知道就不捂了,白受罪啊!
此时岸边已经有好多人了,大都是我认识的,他们紧张地看向水面,眼眶红红的,还有穿着救生服的人,在水中探试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妈妈和两个小孩也在,小孩天真的朝我笑着,我也高兴的朝他们挥手,不过他们没有搭理我……算了,不跟他们计较!
我走到闺蜜面前:“诶!看我牛不牛,我没被淹死耶!”,她只是抿着嘴,眼神空洞的看着我,我想她可能是陷入什么回忆里了,感受不到外界的呼唤,让她慢慢想吧。
我又走到救生员面前,想告诉他们刚刚那个地方石子会滑动,不要过去不安全,但他们却不听劝,仍然执拗的往前又走了一步,并,穿过了我……
其实与其说是浮出水面,我刚刚应当是飘出来的,身体很轻很轻……但我刻意忽略了这个事实。
我慢慢垂下眼帘:早知道是这结局,我在侥幸什么啊,这结局也挺好的……怎么说都是一名英雄呢!
原来奶奶没骗我,人死了是有灵魂的,原来活人真的看不见灵魂,我一边想着一边朝天空飞去,该去天堂了,然后我飞着飞着,我被闹铃叫醒了。
醒了之后我是又惊喜又神奇,我好久没有做梦了,一做就做这么真实这么有想法这么脑洞大开的梦,并且梦里的感受想法和经历全都牢牢记住没有因为梦醒而淡化。
我兴奋的将这个梦,说与我的朋友们。她们也觉得很神奇,并打趣道我这天马行空的脑回路,可以去写奇幻小说了,一定会大火!
中午的时候,我又将这梦说给同寝室的一个女孩听,她听后先是惊讶,然后告诉了我一个的故事:
有一个人梦到有人在掐他脖子,他很难受,想喊但喊不出声,他想反抗,但找不到双手,就在他窒息到快要昏厥时,被家人一把拽醒,家人一脸心惊的告诉他:刚刚,他的手正狠狠掐在自己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再次头皮发麻! 且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一阵强大的后怕感侵袭而来,手也微微出汗,毛骨悚然。我不知道自己做梦时是否真的用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我也不敢继续往下想,若是梦里我意志力坚强,没有松手,我会不会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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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编造的,我是去过钱塘江,不过是一年前去的,且钱塘江并没有小亭子和通往小岛的过道更没有小岛,涨水也只是我梦里的设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作者:朱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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