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暖,在房子东边的空地上,临近的几户人家都在晾晒芥菜丝。刘婶、宋母、孙姨是二十多年的老邻居,三人靠墙坐在马扎上,一边晒太阳,一边交流着腌芥菜丝的经验。我也把听到的内容,当成时兴的事儿说给我的同事姐妹听。
自入春始,婆婆就惦记着买芥菜疙瘩;芥菜丝刚晒了半干,婆婆就忙着装坛子;芥丝腌上的第二天,婆婆就打电话给我姐姐,让姐姐瞅空儿来拿走一些。邻居的段伯、段母都八十多岁了,他们不喜欢住在儿子家里,就喜欢单独住着,做些家常菜,吃些家常饭。婆婆看他们没有精力腌芥丝,特意把新腌的芥丝给他们送去了一些,让他们尝尝鲜。也真是,吃惯了春节的鱼啊肉啊,再夹一根芥菜丝,咸咸的,酸酸的,脆生生的,爽口的很。
我还记得我上中学时,每天早上都在学校吃饭。虽然那时候,我家里的经济状况要比《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家好得多,但我还是很少在学校食堂里买饭吃。一个白色的搪瓷茶缸,去茶房里灌多半深的热水;一张从家里带来的烙馍,一片一片的撕开放进热水里;一瓶从家里带的芥丝菜,取一些,放进去,盖上盖子焖几分钟,这就是我的早饭了。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早饭或咸或淡的味道,还有茶水里怪怪的木质锅盖的气味。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能摆脱这种清汤寡水的生活啊。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起,餐桌上摆一碟腌咸菜成为一种时尚了呢?或者,它只是在这个物资丰盈的时代里,老年人坚持的一种传承?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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