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信：爱可能是假的，但穷一定是真的

你把我给你买手机分期的钱一次性转给我，最后说了句“我还是把你删了吧，免得总忍不住想和你说话”，我想最后说一句祝福的话给你，却发现再也发不出去了！

628天，定格在这一句发不出去的祝福上！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属于彼此了。

一

汤显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情往往在平淡的毫无防备之中开始，经过无数的琐碎和日常，分别时永远是肝肠寸断的，仿佛往日每一个平常的场景和身影，都像穿心的刀箭，能令人血流不止。

七月初的扬州草木格外浓密，酷暑还没有退去，显得异常燥热，虽然早已没了古诗中“春风十里扬州路”的隽美，但古城的气息尚有余韵。

我在河边的树荫下等你，手持折扇，你从公车上笑着奔到我面前。说“嗨，史牧云”，一切就这样开始了。从你笑声里折射出的活力，丝毫没有坐了一夜火车的疲惫。

我们走遍了扬州的大街小巷，从东关街到个园，从史可法祠堂到“二分明月楼”……

夜晚的扬州格外醉人，我们在载着隋炀帝玉树琼花梦的运河边慢走，千年前巧笑嫣然的隋朝宫女仿佛还在河面上布满霓虹的龙舟上，月光照在运河上，也照在你的脸上，我说我想抱抱你，你没有拒绝。

天下明月三分夜，二分无奈在扬州，我讲给你“二分明月楼”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二

顺理成章的，你回到北京不久，我们就在一起了。那天是公元2015年7月8日，从此以后，在这冰冷世界中，我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没几天就是我生日，生日夜刚转点，你开了视频聊天，视频那边，你买了小蛋糕，一连说了好几国语言的生日快乐，看着屏幕里你傻乎乎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感动的脸部肌肉都要僵硬了。

从小到大，我给太多人送过生日蛋糕，但从没在自己的生日上点过蜡烛。是你，是你让点亮了我的生日，而且如此光芒万丈。

那天我对你说，这辈子，我要娶你，你说你等着，并截图保存在我们彼此可见的相册里。

不到一个月，你就坐火车来看我，那时我比现在还要穷，和一帮豪不讲究的程序员合租在一起，他们睡客厅，我睡卧室。八月初的上海正是燥热难当的时候，出租屋连空调都没有，实在太热，我们只好铺了床单躺在地板上。

月光夺窗而入，洒满整个屋子，我们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我困得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你的声音还在耳畔，“老人家，你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多吃点肉，不要老生气……”

直到睡着，我不记得那声音多久停止，只记得楠楠轻语，像那晚的月光一样轻柔，又像是妈妈的声音，絮絮叨叨。直到现在，这都是我记忆最为深刻的一个夜晚。

三

两个人彼此融进了对方的生活，等要抽离时，总是很疼。现在回忆起来一切都是这么扎心。

我住的地方有家面馆，老板有个不到十岁的女儿，可爱到用语言不能形容，我喜欢吃面，一来二往，便和老板一家人很熟悉。

我带你去吃面，小女孩和你一见如故，你们能把我毫无兴趣的游戏，玩的格外开心。临走时，你在玻璃门外，小女孩在玻璃门里，你们用同样的动作道别。我们多像一家三口啊！

后来我们一致决定以后要生个女儿，你姓舒，我说我们的“女儿”就叫史舒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像一开始那样，你回去会收到我的来信，我也会收到你的回信，我们都喜欢明星片，你总会在信件里附一张你喜欢的明星片，顺带还有你蹩脚的手绘。

后来你又一次一次的从北京到上海来看我，那时我俨然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们坐了乌篷船穿过了整个同里，我们在南浔的百间楼前一坐一下午，我们冒着雨在西湖畔，从断桥到西泠……

在清河坊，我们给自己写了明星片，我把清河坊写成清河坑，你想起来就笑，想起来就笑。

那时你是那样爱笑，在我看来毫无笑点的小事，你都能笑出泪，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欢乐的。

不知道以后想起清河坑，你还能那么开心的笑出来么？

四

毕业前你和舍友去台湾旅行，你手机坏了不能拍照，我让你拿我的Ipad。你不要，我凑了钱给你买了单反相机。

台湾旅行你很开心，回来一个劲讲给我听，你说舍友上万的单反拍照有多好，你说以后你也要有。

毕业前，我第一次去北京看你，也是一夜的硬座车，你特意定了“小凤仙故居”改建的客栈，带我逛了你学校，校门口的饺子很好吃。

我们去了故宫，爬了长城。我又坐了一夜的硬座车回到上海，一来一回，我更深刻的体会到那么多次，你来看我的不容易。

毕业后你去了苏州工作，虽然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可这还是令我十分欣喜，我们又近了一点，更重要的是，你选择苏州，是因为我。

那时我一无所无，没钱没房没车，只有一腔虚无的情怀，可你没有嫌弃我，两个真正相爱的人眼中，看不到其他，他们眼中就只有彼此。

公司在郊区，你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我担心你下班不安全，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你说我越来越烦了，可回家的路上，总会和我说一路电话。

公司越来越坑，在我一再相劝下，你终于辞职了，你开玩笑说失业了会不会饿死，我说还有我，我养你啊！

我陪着你退房子，善良的人总容易遇到骗子，我们被装空调的骗了钱又找不到人，你偏执起来比我还严重，我们报警了，可警察还是束手无策。

五

在上海你终于找到了一家全方位毫无毛病的好公司，我们住的很远，那时候我也开始创业，十分忙碌，只有周末才能见面。

你身边的人都很优秀，你时常讲给我听，那个同事去了美国玩，那个同学带着父母在马尔代夫度假，谁又在欧洲坐热气球……

这些我都喜欢，但是目前我做不到。

紧接着我们第一次认真的要分手，分手的原因很可笑，我搬新家你不愿意来陪我，然后再然后……你发来短信说，“老人家，以后你还是史牧云吧！”我们就分手了，那时候我觉得天塌地陷。

似乎没有人能一次就分手成功，我们也不例外，终于还是和好了，我还和以前一样去找你。

慢慢的，你很少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大笑，你似乎变得更严肃了，总是本着脸。

年底你公司组织了旅行，你去了柬埔寨，这次你没有带小相机，大概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它，回来你说你以后要环游世界，你要有很多钱。

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一点，就想得到更多，我把你介绍给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但你的父母、同学同事和朋友，却没几个人知道有这么一个我。因此我们有了不开心，但从不争吵，最多冷战几时辰。

你变了，或者你成长了，开始学会思考实质的东西！

六

因为要回家乡开展一个小项目，年前我早早的就回家了。

回家后那段时间格外的忙碌，我和弟弟开玩笑说，我终于相信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事了，北方的冬天特别冷，我整天都东奔西走，各种各样做不完的事，宣传产品，做广告……然而我们还是每天都会打电话，都会联系彼此。

在一起快两年了，不长也不短，我建议你趁着过年把我们的关系说给父母，你说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说。

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说！

除夕前一夜，你通知我，要和我分手。是的，是通知我要分手。

除夕夜漫天的烟花格外刺眼，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不再和朋友去玩，不再看电视，不再玩手机，但我还是要在父母面前装的很开心，因为一年到头，我只有这么几天陪他们。

那时候我几乎开始怀疑科学的客观性，接连五六天，我几乎没有睡着过。只要一闭眼，一个接一个的身影席卷而来，厨房的背影，阳光中的侧脸，甚至是生气时的嗔怒……

朋友兄妹一个接一个来劝我，说不值得的，天下的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做不到放下你。

回家前两天，我们还在一起，好好地，怎么说没就没了？

L以前对我说，两个人一生要见的次数是有限的，见一次也就少一次。而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次分别就是永别，所以每一次告别，都尽量用力点，或许当你毫不留心的挥挥手，这就是永别了！

我给你发了太多的短信，你都不回，打电话终于知道，原来你已经把我拉黑了。

初五在好兄弟家拜年，他们打麻将，我毫无兴致，看着噼噼啪啪的麻将，满眼都是你的身影。

我没出息，还是忍不住用朋友的电话打给你。在朋友家门口，北方冬天的寒夜零下十几度，我们从十一点一直聊到近一点，我们算是又在一起了。

七

每当望着浩瀚无穷的星空，看着仓急如水的车流，都会觉得我们一生有多短暂，仿佛不过这时空转换的一个掠影，更或者连掠影都不是，只有爱，只有爱真真切切，能令这一生真实。

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爱，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像候鸟一样，我又背井离乡，一个人飞向遥远的大上海。

到上海的后一天就是情人节，你喜欢口红，我一连跑了三家Dior专卖店，售货员告诉我全部断货，大上海的消费水平让这个穷小子惊叹。

我生平第一次买了一捧玫瑰，在你公司门口等你下班，一心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发微信告诉你在门口等你，你回复的很冷淡，爱理不理。或许你在忙吧，我自己安慰自己。

抱着玫瑰坐在夜色覆盖的上海街头，情人节满街都是恨不得互相融进对方的情侣，从路人看我的眼神感受得到，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表白被拒的失败者。

就这样一直从五点半等到七点半，你终于出来了，看到玫瑰花，你还是很开心，你说你没想到我会送花。

一直以来，因为穷，我欠你太多，欠你玫瑰，欠你口红，欠你各色各样的花裙子……你说是我不用心，是的，或许那时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去爱。

爱情太需要仪式感了，就像《小王子》中说的，真正重要的东西都是肉眼看不到的，得用心感受，然而世人多匆忙啊，没有谁愿意用心贴紧另一颗心，感受那喷涌而来的温暖。只有形式，才能让爱脱出柴米油盐，变得真切。

满朋友圈都是礼物，都是暧昧的味道。只有我的玫瑰躺在墙角的花瓶里，你的朋友圈从来没有我，你并不是不喜欢晒朋友圈，因为没过几天，同事送给全公司女同事的花，你并没有忘记发。

你只是怕被人知道，你说这是保护我，我说我不需要保护。

八

创业终于做不下去了，我彻底的失业了。

一连好几天躲在家里不愿意出去，不去面试不找工作，我累了。你不知道，我做这一切不全是为了你，但全与你相关。

你说我太穷了，一无所有。我不服气，和你争辩，我说那些你赞誉的同学朋友，那些带着父母游马尔代夫的，真的是靠自己么？你说家境也是也是一种资源，我无言以辩！

我足够穷，但我一直在努力。从四年前只身带着400块钱来到上海，不到一年薪资就在上海均薪以上。当然你更优秀，一毕业就拿着近万的月薪，我们还年轻，有着不可估量的未来。

但这一切对你都不够，终于我们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我们给了彼此两三天的时间思考，然后约定当面做决定。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还是我在等你，你终于来了，我们紧挨着坐在一起，不说话。

是我先打破的沉默，我说你决定好了吗？你说“恩，决定好了”，你问你还有余地吗？你不说话。

没有电影上的瓢盆大雨，那天的阳光格外明媚，我摘掉眼镜，抬头看了看太阳，强烈的阳光洒在盯多了电子屏幕的近视眼上，格外的难受，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走的一定要洒脱，然而双腿还是不自觉的发着颤。

都说爱是炙热的，这炙热大概告别的时候才体会的更深刻。

多少人安慰自己说败给了现实，现实从来就不是理由，其实只是不够爱，她觉得你不够爱她，或者她本身就不够爱你，于是现实又是最合理的理由，毕竟还有几个人，能不惜一切的相信爱呢？

爱可能是假的，但穷一定是真的！

九

那天夜里我没像年前那样睡不着，早早就睡着了，凌晨三点，突然一瞬间毫无准备毫无缓冲的，猛翻了起来。

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我只是觉得好渴，可一点不想喝水。

我迟到了，公司开会的时候，我无语伦次没有逻辑。微信上你告诉我下班去拿放你那的东西。

我在你公司门口等你，我们一路没有说话，你笑了笑，我也笑了笑。

我们去了不同的餐厅吃晚饭，拿完东西你没有送我出门，站在楼下我不知道要超哪个方向走，就去剪短了留了半年的满头长发。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一切怎么就这么结束了？

我不甘心，微信跟你说，“最后我们一起喝一次酒吧”。或许不甘心的，不是放下一个人，而是放下你掏心掏肺的爱情。

你下来了，我们走了半条街没找到酒吧，买了酒在公园树下喝。你没喝过酒，一喝就醉。

你一个劲哭，你说我不好，我除了穷还瘦，还是农村的。我无话可说。

一切就真的这么结束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没去尼泊尔，没坐摩天轮，没看周杰伦演唱会，没有史舒窈……

今天你把我给你买手机分期的钱一次性转给我，最后说了句“我还是把你删了吧，免得总忍不住想和你说话”，我想最后说一句祝福的话给你，却发现再也发不出去了！

春天上海的天气很随机，昨日添衣，天有些热，今晨起来便减了件衣服，却又异常阴冷，天气也是这样，变化之快总是令人猝手不及。

628天，定格在这一句发不出去的祝福上！

相信我们身边都出现更好的人陪伴左右，可是再也不是你了。

十

自此以后，故人长诀，音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