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转眼到了除夕夜，小孩子吵着要守岁，那时还没春晚，有电视的人家也不多。有电视机也没用，电视频道到晚上十点左右就没节目了。怎么办呢？大人们自有法子，搓麻那时还初露端倪，打扑克还是可以的。
家里的座钟发出铛铛铛的声音，准点报时，那打牌的唠嗑的立马走出门外，任凭外面是刮风还是下午，过年气氛还是要有的。大人胆子大的，手里拿着高升，从嘴上拿下烟蒂，瞬间就可以看到高升从他们的手里串出，奔向黑黢黢的夜空。随即就可以看到在高空有黄的亮光，在听到那悦耳的爆炸声。上去一声，下来时又是一声，故而得名“二踢脚”。这个一般都是在逢年过节婚丧嫁娶时才放，村里俗称“高升”。
放完了二踢脚，小孩子最喜欢的鞭炮上场。如果不下雨，就把鞭炮平铺在屋前的泥地上，点燃一头，只听见噼里啪啦在地上翻腾、跳跃。如果雨天，会用一根小竹竿，吧鞭炮挂起，随着那响声，包裹鞭炮的红纸画作红色的蝴蝶在空中飘舞，炸裂的鞭炮在空中掉落。除了那些炸裂的，有点没有点燃的那是小伙伴儿最爱。无论男孩女孩，就会上前捡拾掉落的鞭炮，无论是有引线的，还是引线烧完却没有炸裂的。
鞭炮放完，回屋睡觉。第二天，大年初一也不能动土，孩子们也有早起的，再会去那灰烬里翻找，找到一个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
有了小鞭炮，饭都可以不吃，找小伙伴轮流放鞭炮。有引线的一如既往的调皮的放，那些没有引线的有啥用呢？
也不知道最初是哪个小孩想的方法，把小鞭炮从中折弯，注意不是折断，就是一端断开，另一端的鞭炮外包装还没断呢。但是这样一断开，里面的火药就露出来了，灰黑色，用棉线头，或者用点燃的火柴凑上去，只听见“嘶啦啦”喷出一段火舌。这被孩子们戏称为“老太太赤水（方言，意思就是老太太撒尿）”。也有的感觉这样一个一个玩不过瘾，就把火药集中起来，搓成一堆，然后在点燃，那就壮观多了，就不是老太太赤水了……
捡鞭炮，放鞭炮的日子可以持续到元宵。孩子们的主要收获就是除夕夜和初四，有时初四晚上捡到的鞭炮比除夕还多！迎财神谁不喜欢啊，有些人家除夕不怎么放鞭炮，财神谁不喜欢？那时小孩子不懂，初四晚那么惊天动地，财神怎么来？把人家都给吓死了！而且财神只有一个，到谁家去才好？比拼鞭炮声吗？谁家放的多就到谁家去？那着闷声发大财的咋办呢？似乎给财神出了大难题！
鞭炮声声一岁除，小孩子在玩玩闹闹中又长大一岁。元宵过完，吃完汤圆，就该上学了！
2023.1.26
沪上 北风斋
也不知从何时起，鞭炮焰火成了违禁品，从此市区听不到轰轰烈烈的声音，没有了过年的气氛。鞭炮焰火放了那么多年，也不能把空气污染帽子扣在它们身上！过年都不让放焰火炮仗，哪里还有过年气氛，电子的虚拟的，能代替真实的吗？过年了，只有那些高楼大厦林立，在北风中吹得呜哩哇啦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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