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6月25日,我发状态说我就喜欢这种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生活,有人回复我说俩字重庆,三金阳说那是个好段子,现在想来,的确如此。同时,那也让我更觉得空间发说说是个极其好的碎片化记录方式,尤其是对我这种脑子不好的人,毕竟我是后来翻到那条说说才确定自己到底是哪一天开始散发出恋爱的酸臭味。
白驹过隙,那一刻的鼓起勇气,现在想来甚是感人啊,毕竟很多人都不看好异地恋,特别是放到我跟你这种犹如一个天上飞禽一个地下走兽毫不沾边的两个人身上,估计熟悉的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应该是如千万只羊驼飘过般难以置信吧。
其实也不算是毫不沾边,在大学同窗的四年里,我们的交集真的不少。搭档演过恋爱的小情侣,也演过情到尽头的老夫妻,我没有料到在剧中送了我红玫瑰的羞涩小青年会在现实中成为我的男盆友,而你也绝没想到在台上冲你撒泼发疯的繁漪太太会在现实中成为你的女盆友。
你说印象中第一次见到我是新生在大活排队照相,我站在你身后叽叽喳喳跟别人说个不停,我想你心里的OS应该是这个姑娘真吵,但你至今没有承认,毕竟你不敢。还有就是我大早上举着嘉会园的烧卖边吃边赶去上课,路上特别认真地跟你哔哔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等等,但事实上你的身体情况比我强太多,毕竟你又壮又胖,而我只是虚壮。
而我对你的记忆是我们被分在一个团辅组,剃了个光头摆了张冷漠脸的你高冷地说自己没有扣扣,我感觉像见到了活化(奇)石(葩)。后来是你要参加唱歌比赛,发短信让我去帮唱,尽管你至今都强调当时只是迫于比赛规则必须找个女生参加合唱环节,但我就是觉得你是故意找的我,虽然你非常有眼光,但我还是拒绝了你,毕竟我当时在做的每件事情都比给你当陪衬有意义。想着买卖不成情义在,比赛当晚我跟班上啦啦队去了三报,然后看你跟个柱子长台上自我沉醉无法自拔几首唱完然后夺冠,当时我的想法就是这丫太特么能装了。
还有很多啊,比如小学期一起排练,班级组织去农家乐,毕业一起唱歌玩牌,集体压马路逛校园等等,这就是我们的一梦四年,看似毫无交集甚至拍毕业照都站在班级长方形队列的对角线两端,居然还是逃不过缘分的安排。你醉心你的无涯学海时,我正沉迷我的社团公益,后来交流过后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们都活成了彼此的眼中崇拜的模样。
临近毕业那几天晚上,大家一起压湖大二期后面新修的马路,你告诉我唐代太监有兵权的时候,我拿你当男神一般存在。而那一瞬间的电石火花持续了很久,以至于让我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看到你眼睛会自带滤镜。但如果早一点知道是这样的安排,我肯定那个时候就毫不犹豫冲过去跟你打个招呼:“嗨,哥们儿,对我好点,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确实有你受的,在一起的这四年,简直是你的苦难史。
一开始我的小心翼翼轻言细语通情达理多少都带着矜持的意味,但终究我不是个属狐狸的人,自带的女汉子属性根本藏不住。而慢热如你,那会儿对于发起脾气没人性的我应该是感到手足无措的吧。我还记得第一次发飙我直接摔了手机,整个晚上没理你,而你打了几十个电话,近乎一夜无眠。
我经常故意找你茬,只要我开口就能找到无数个生气的理由,比如今天体重胖了一斤,又比如早上早餐没吃,还比如你竟然不能复述我刚说的这句话往上数十句。即便是你被气得说不出话甚至都流泪的时候,你仍会努力调整呼吸调整情绪,然后继续跟我耐心讲道理,无论我是说些不着边际的鬼话还是乱七八糟的废话或者直戳你心的气话。电话里吵架最厉害的那次,你泣不成声地跟我说:“如果你真的能遇到一个完全懂你心意的对象当然很好,但是那个人真的受得了你的这种脾气吗?”那一刻我居然觉得拿我毫无办法的你其实很萌,于是当然选择原谅你。
你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等我,甚至经常是坐几小时的火车赶来等我。地铁站、KFC、昙华林、甚至公司门口的公共座椅,都是你等过的地方,一般都是两个小时起步,最多一次将近五个小时。我常开玩笑说你要变成望夫石了,但你从无怨言,即便很多次一见面我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开始生气。印象最深的是过年你来武汉那次,过节下雨堵车让你没赶上计划的那趟火车,而我完全忽略了你的狼狈跟奔波,如愤怒的小鸟一般开始冲你发飙,而你在车站一边拎着行李跑去改签,一边还要打电话来安抚我的情绪。异位而处的话,我可能当时就要跟你say byebye了,现在仔细想想我真的不是个多么会体谅人的女盆友。其实我知道啊,生长在小太阳家庭且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自由随性的你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而我这几年让你忍受的可能比你前二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这四年,是我们的成长史,我们为彼此改变了那么多。
你一直是个外冷内不热的人,在以前的我看来就是眼神冰冷、少言少语,让人亲近不起来。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的眼神开始有温度,说话语气也不再那么冷漠,就连你妈妈都这么认为,觉得你变得温和,而我一直得瑟得认为这都归功于我。而最大的改变是你终于学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淡定坦然地跟我相处。四年前,你对我的无理取闹束手无策以致于曾十分不解地给妈妈打电话问女生怎么那么难搞,四年后,你已经能哄能逗能包容能从容应对我的各种状况了,以致于有人说你简直像个老父亲一般。当我每次掉进自己的情绪黑洞,感到最低落最无力的时候,是你一直紧紧抓着,然后用一点一滴的改变给我信心,拉我出来。你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啊,但你为我低下头,或是感动或是感激,其实都留在心底。你喊我大猫子,因为觉得我的个性像猫,不黏人,你又说我像木偶兽,爱捣蛋,其实我谁也不像,就像你的女盆友。
对我而言,我曾是个运气差到连穿平底鞋走路都会崴脚的人,原生家庭给我带来太多的负面东西,易怒、暴戾、敏感、纠结、不安……这些曾在漫长的青春期里长久地困扰着我,自我意识彻底觉醒后的这么些年,我一直在自我矫正,努力跟身体里的小怪兽干架。然后遇到你,你学着懂我的情绪,试着照顾我的感受,尽你最大的耐心与包容。我最常跟你说的气话是“你别管我”,而你每次都会认真回答“我是在关心你”。而对我很多固执的坚持或想法,你都表示理解并且尊重,也从来没有把你的意愿强加给我,有时还忍受了不少我强加给你的东西。可事实上,你的包容这几年也慢慢影响我,我从毛躁易怒逐渐变得温和包容,开始学会如何跟另一半的自己正确地相处、如何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跟情绪、如何跟自己的世界达成和解。
这四年,是我们的恋爱史,点点滴滴好的坏的都值得铭记。
最长的一次通话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大晚上的我不想睡觉抱着手机一直跟你东扯西拉,直到手机没电第二天早上直接停机,你后来才告诉我那天你都在走廊站着。
找工作的时候你兜兜转转,我自以为是地给你增添了不少焦虑,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你却说让我来选,留在哪里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儿,而我觉得好像自己稀里糊涂就坑蒙拐骗了你一生。
除了刀工差并且不会煎饺子之外,炒菜甜点面食我都会一点,但偶有失手,比如用烤箱烤了一堆半生不熟的茄子之类的,但不管做啥,你都赞不绝口,虽然我理解你不敢不赞的心情,但真的很佩服你的好胃口以及忍耐力。
夏天的时候我嫌你长胖了,其实真不怪我苛刻,你在工作之后真的胖了很多,于是你向我保证8月底前会瘦。然后你开始减肥,每天晚上只喝一碗米粒可数的清粥后去跑一万米,坚持了两个月真的瘦了回去,说到做到——你对我真的从来都是。
去年我的生日你特地请年假陪我出去玩,而我在去机场的路上才记起来自己的身份证过期了很久,然后临时辗转跑去派出所拿新证。看着你暴怒又克制地对我保持微笑,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不对,也许就应该拿旧的身份证去碰碰运气。
我的身体状况一度糟糕至极,这成了之后你拒绝跟我吵架的原因。然后你开始督促我锻炼,陪跑了一年马拉松后我自己又来了一年,现在偶尔去跑个三五公里,对我这种曾经跑个800米都累得腿抖的人而言能做到这样真的很难。
南京距武汉五百多公里,长沙距武汉三百多公里,这四年,我们奔波在这上百里路来回的高铁上无数次,习惯是来回的火车票一人保管一张,大大咧咧的我给弄丢了不少,但也有那么厚厚的一摞了,累计的公里数应该够绕湖大上百圈了吧。
离别的车站见证了我们每次的分开与重逢,无论是强装笑脸还是泪流满面,我们的心底都在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那天在长沙站目送我进站离开的时候,你突然站在人群中跳起来飞吻,我咯咯笑了一路,离别的坏情绪一扫而空。
还有太多值得纪念的点滴,我记性太差,一时半会想不起那么多。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人就跟我说异地恋不靠谱,而我当时说既然选择开始了我就不怕,那个时候说那句话自然是带着几分英雄主义的,而现在,我似乎更有底气这么说。
这四年,一路跌跌撞撞,吵吵闹闹,我们之间好像终于达到了最好的相处状态。
前段时间你说,至少到目前为止,在我们身边,没有任何一对情侣做到了我们这样,也没有任何一份感情经历能给我们参考,所以这样难得的一份感情值得我们用心去呵护。你看,心大如我,非要你说的这么明白,我才会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是一份多么独一无二又无比珍贵的感情。
最后,借用你喜欢那首小诗“我必须容忍心中的岩浆,用理智造一层坚硬的地壳,把它牢牢握住,仅仅让你感到温暖,而不至于将你融化”。所以,谢谢你的地壳,谢谢你的温暖,谢谢你来,谢谢你还在!
胖哒,四周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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