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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毕淑敏老师的一场分享课,她说了一句话大意就是,年轻是我们一生之中最美的时刻,同时,年轻也是我们一生之中最痛苦的时刻。
年轻的时候,往往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大懂,等你有了那些以前想要的等你懂得了你却老了。
所以,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感叹,就像王铮亮唱的那首歌《时间都去哪了》一样,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我看电影《七月与安生》时,已经凌晨一点了,看至曲终,忍不住就哭了。
记得以前看安妮宝贝的书,我总是又害怕又忍不住,害怕是因为那种孤独的感觉似乎太真实了,忍不住是因为那种叙述与题材就是像给人灌了迷魂汤一样。
我一向不太喜欢和别人说我读过哪些书,读了多少本书,好与不好,我总觉得,那是一个人的事,无需别人知道。
七月与安生的故事,之所以这么多年依旧让人着迷,那是我们可以从两个女孩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安生是那种张扬桀骜不驯的姑娘,像一颗散发着诡异浓香的植物,会开出让人恐惧迷离的花,而七月温柔安静,乖巧,像极了所有循规蹈矩而又普通的我们。
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女孩如双生姐妹一般,彼此性格里又隐藏着彼此的另一面,她们的成长相识于十几岁,却又因为一个叫苏家明的男生,开始了一场疼到歇斯底里的青春,她们在那场青春里,互相伤害互相温暖。
成长有时候好像就只是在暗淡而又孤独的岁月里,能够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抱着一个朋友取暖,熨帖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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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有一个妹妹叫孙琳,孙琳十七岁那一年是我第一次见她,长发及腰,鹅蛋脸,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拍照的时候不用美颜,不用滤镜,脸上白得可以掐得出水,也不长青春痘。她性格特别活泼,像个小太阳,她像一株向日葵向着阳光生长,温暖而美好。
生得那样的姑娘,大概生来就是带着福气的,就好像她一生都不会缺男人也不愁着会嫁不出去。无论她在未来选择普通还是选择成就一番事业,大概她的日子都不会难过的那种。
可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美好,有着大把可以挥霍青春的姑娘却得了抑郁躁狂症,住进了精神医院,病情反复发作,最严重的时候,孙琳的奶奶劝她母亲,别再坚持了,任由她去吧!孙琳的父母却一直坚持,他们坚信,不可以放弃。
她刚住进医院时,我去看过她和朋友,孙琳在病床里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总之,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什么她要开着飞机去哪里。总是让听的人忍不住爆笑,可是又让看着她那模样的人背过身去偷着抹眼泪。
朋友告诉我,孙琳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在专门关精神病人的大房间里和其他病人打架,孙琳和那个病人打得头破血流,不可开交,原因是那个病人抢了孙琳的一个苹果。
孙琳要做其他病人的老大,其他人不服,所以,孙琳也想打他们。后来,医生把孙琳和其他病人分开了,把孙琳拴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孙琳生气了大喊大叫,那声音整整五层楼从一到五都听得见,没有办法,医生只好给孙琳打加着安眠的镇定剂。
我不大懂精神患者的世界,但孙琳青春好像裂开了一个洞,那里灌满了黑暗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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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忍不住问朋友,孙琳以前好好的,怎么就得那种病了呢?
朋友告诉我,孙琳初中升高中的时候考试差了三分,那时候买读至少要一万二,可是,她家真的很穷,她刚刚考上大学,学费还是申请办了国家助学贷款,生活费也是母亲东拼西凑。
孙琳想念高中,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钱,朋友奶奶就说,女孩子去读卫校也好的,出来当个小护士好找工作。可是,谁能想到呢,孙琳从乡下去到市中心却好像一下子涌进了五光十色里,那里充满了机会也充满诱惑。
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孙琳和一个技校男生相恋,年轻的感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很快,男生又被另外一个女孩吸引了。当孙琳找到那个男生的时候,那个男生正在和那个女孩滚床单,男生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孙琳面前,对她说,你以为你是谁?整天说分手,老子爱不起你了,不爱了。
任性又单纯的孙琳看着真心喜欢的男生忍不住捂着嘴巴吐了起来,孙琳只觉得恶心。
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终究抵不过一场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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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琳刚去卫校念书,交了一群朋友,孙琳人大方单纯没坏心眼,那些女孩子很喜欢她,也愿意和她交朋友。那时候,在孙琳眼里,只要是朋友就要讲义气。孙琳年轻轻,不懂识人,分不清那些朋友哪些真心哪些假意。
孙琳其中一个朋友,家里很有钱,自小不喜欢读书,父母关系不和,又不想让自己孩子早早混在社会,不得已拖了关系把孩子送进了卫校学习一门知识。
谁知道那姑娘小小的就早熟,叛逆,为了换取一部手机就愿意陪有钱男人睡觉,拿着有钱男人给的钱买各种名牌化妆品名牌衣服,出入各种娱乐场所,早早的就迷恋那种纸醉金迷。
孙琳跟着那个女孩为首的一群朋友也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她们逃课,抽烟,打架,喝酒,做尽各种大人反对的事,就好像和大人宣战一般,不颓废就不是青春一般。
那时的孙琳还不知道,自己会被朋友陷害,孙琳喝的酒里被朋友下了迷药。
等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床上,孙琳浑身赤裸,感觉下身隐隐疼痛,掀开床单一看,暗暗的红,孙琳的世界坍塌了,那是她保留了十七年的童贞,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好姑娘了。孙琳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
她去质问朋友,朋友只是一句,大家都是婊子,你又装什么圣母?再说,虎哥他有钱也喜欢你,你不算吃亏。
那个叫虎哥,睡了孙琳的男人是娱乐场所VIP会员,专门挑纯情少女下手。
孙琳听着朋友的话傻了,那一天她不知道怎么一个人从宿舍跑出去,买了一箱啤酒蹲在路边喝,喝着喝着就在路边发酒疯。
孙琳又跑去夜场跳舞,好像怎么跳也不累,天快亮才倒头睡一会儿。
有一天,孙琳发烧得厉害,孙琳被送去医院,孙琳烧退了,坐在病床上只觉得恍如隔世。孙琳哭了,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渐渐地,她白天不说话晚上又跑出去疯。
再后来呢?没有人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孙琳被父母带回去,被老师劝退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满嘴胡话了。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毁的一干二净,孙琳的青春好像被一把火烧光了。
孙琳开始长达三年的治疗,那期间,她被关在精神医院里,每天吃十几颗医生配的药丸,去体检,打镇定剂,几天不洗澡不梳头,被长辈骂丢人现眼,总之,那种日子,比死还难。
成长是过早入世,贪恋那些不能承受的东西,是一场疼到骨血的犯错,好像不能被原谅,好像又可以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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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孙琳长达三年的治疗里,几次轻生,都被父母拦了下来,孙琳的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三年后,孙琳病愈,我跟着朋友去了她家,又看见了孙琳,她从阁楼里下来,身体发福,曾经长发及腰的头发不见了,变成了短短的男生头,她的鹅蛋脸变成大饼脸,眼睛不再明亮,皮肤长满了难以消退的痘痘,她的一只手总是不停地发抖。
她看见我,乖巧的说,姐姐,你来我家玩,就多住几天呀,我让我姐给你整好吃的。
姐,你们聊啊!我再去睡一觉。
说完,孙琳又回到了她的阁楼里,朋友心疼的叹息一声,好在,她的病情控制住了,人也不闹了,只是,不能上学了,每天必须吃药,医生说,那种药,要吃一辈子。
我的心,忽而变得很沉重,我想起那句“吾家有女初长成”,那时孙琳的家人是不是也期盼过孙琳一生安好,岁月无忧?那时孙琳自己是不是不曾想过,后来的自己又会变得面目全非了呢?
别人的成长用来破茧成蝶,蜕变成翩翩飞舞的蝶,孙琳的成长却用来告别过去,用时间来治愈,然后,成为一个普普通通,好好活着的姑娘。好好活着,不放弃这唯一的生命。
刘同在《谁的青春不迷茫》里写:成长有一瞬间给我的感觉就是,并不是学会了避开危险,而是学会了不怕疼痛。
我想,每一次长大都是孤单飞翔,你不知道,你会飞向哪里?
你不知道你是飞得更高,还是跌的更惨,可是,年轻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如果你愿意相信,一切灾难,都会过去。
再疼的过去也会变得风轻云淡,那些以为不可原谅的事会得到原谅,那些年少无知犯过的错也会获得机会去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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