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和在休斯敦工作的同学聊起了天,说他羡慕我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写作。这的确是比较不错的生活状态,他鼓励我好好写,争取将来出版自己的书,我也是这样希望的。同学提起十年前他本也要在中国出一本有关工程方面的专业书,是因版权问题达不成一致,所以就搁置了。
我由是想起,自己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我自两年前开始在简书上写作,一年前也做了自己的公众号,其中一小部分的文章是翻译稿。尽管每篇译稿发布时我都会按简书的要求加上一段黑体字的声明,偶尔总还是会心有戚戚,因为我不知道这样是否妥当,所以就请教了同学。
声明是这样的:“本译文仅供个人研习、欣赏语言之用,谢绝任何转载及用于任何商业用途。本译文所涉法律后果均由本人承担。本人同意简书平台在接获有关著作权人的通知后,删除文章。”
同学看了以后,对我说,这个声明毫无用处。我并不意外,当时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别说是万里以外的原文作者(著作权人) 不可能知道在地球的这一边,某个角落,有个无名小卒拿了他/她的文章,将它们翻译成了中文,就是在这里,本地,尽管自己鼓足了勇气将译文发布在简书(APP)和公众号(腾讯)上,内心已经吆喝了无数遍,依然只有百八十个读者。所以我根本不担心有人会拿去用于商业用途,极大的概率是没人知道,尤其是商业大号,根本不会看到,除非是碰到了无耻之徒。
然而,这毕竟还是侵权了,在此,我郑重地向那些,被我翻译的文章原作者们说声对不起。当然,他们不会知道我在此自说自话,但我会约束自己,自今天起,不再翻译任何不经原作者同意或授权翻译的文章了。
说起来,还是自己不懂相关法律。起初学着翻译,是觉得能帮助自己提高写作能力,同时也作为一种语言的学习(练习)。慢慢多了几篇以后,就有了实践后的真实感悟,真的非常受益。
初时,还在为写什么困顿的期间,偶尔读到国外知名媒体的某篇文章总有眼前一亮的惊喜,一来离开学校那么久并没有英文阅读的习惯,读起另一种语言的表达似有新奇之意,再来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世界无奇不有,而我的经历是那么有限,所以吸引我跟着作者的思路,一点一滴地去了解自己未曾了解的世界文化和生活方式。
开始的时候,觉得很苦闷,因为太难了,一些长句子,反复读几遍后,反而糊涂不知所云了。有时单词明明是认识的,前后有个介词搭成词组或习惯用法我就懵了,再套上几个从句就彻底迷失。查词的时候特别光火,骂自己这词还要查?
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咬咬牙坚持住了,现在回头看,庆幸自己还好没有放弃,不然就没有这篇文章了。直到翻译完成了二十多篇,才略微有点感觉,虽然难,当自己吃透了原文意思以后,便慢慢地想到严复先生的“信达雅”来,信是基础,雅则需要有好的中文功底了,在绝不违背原意的原则下用最达意又优美并且符合中文语境和表达方式的语句写出来,方才合格吧。当我想到了合适的表达并流畅地写下来时,便有了瞬间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但同时也感觉自己的语言功底太弱了。
越是如此,越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吸引力。热爱,让我没有功利心,与名利不沾边,是一心要学习、欣赏和分享。但同时也忘记了侵权这回事,以至于我(我也是读者)以外的读者,势必要不屑,并不顾于我所谓的初心,依然是名利的萌芽和笨拙的挣扎罢了。
前两天我读到简友的一篇有关翻译的文章,是讲钱钟书先生的化境论,读来感触良多。虽然信达雅依然是译者的一贯圭臬,但钱先生的理论将重心略略偏向了创作,即译者的翻译是一个转化的过程,从源语言文字(英语)转化成译入的语言文字(中文),语境也随之转化了。这也是我在翻译过程中思考最多的部分,我因为没有英美文学(文化)的功底和生活经历,对于源文字中的背景(语境)、外来词语、特别用法或俚语等应用,要找到最符合原意的适当中文表述就难了。所以需要更多时间在不同的网页查找,再根据上下文核实。故我会认为这也是我的创作,之前的翻译都是这种心态。
然而现在再看化境论来讲,虽假设我的译文读者不再去读原文,只把我假想为作者(我译文的读者的角度),但实际上以我的功夫,还是字面的直译较多,那么我并没有得到专家给我的指正,错误在所难免,这样就贻误了我的读者。这也是我应该道歉的部分。
某种程度上讲,作为译者的我,是原文作者和我读者间的桥梁,对于既想了解西方文化又不能随心所欲、通达舒畅地阅读原文(我和我的读者)的读者,阅读翻译文章便是很好的选择。
然译者有没有这个权利呢?当然让原作者知道是一种尊重,文章的所有权(知识产权)是属于原文作者的。所以翻译就像产品再加工,前提是要所有权人同意这种加工(语言文字的转换)。每个人的背景想法理解都不相同,所以译文都会大不相同,如果译者能和原文作者有很好的沟通,了解文章的背景、作者的意图,那么对翻译有很大裨益,得到首肯,是对原文作者的尊重。
对于译者而言,桥梁的角色既是要求对源文字语言的熟练掌握,最好精通,这点可以借助工具书或者是翻译软件,但说要转化(化境)则要求译者有较深的译入语文的功底,不然往往都是死译。这里永远是把握一个度的博弈,但绝非是此消彼长的简单关系。由此翻译是很好的学习方法,如果能够坚持,这个过程对两种语文都有帮助和提高。
以认真审慎的态度对待每一篇要翻译的文章,既不要死译,也不要过分地转化而远离了原文,哪怕不是出版,只是欣赏学习语言,也是十分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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