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自从年前南京那一场大雪之后，我上班便改乘公交车。而坐了一阵公交车之后，感觉还不错，便捷舒适还经济实惠，由此便决定上班改乘公交，不再开车。

而且乘车前走一段路，下车后又走一段路，这种适当的步行对身体是很好的锻炼，乘公交有那么多好处，那又何乐不为呢！

要说乘公交有什么不好就是我常常下车下错站，这倒不是公交车本身有什么错，倒是自己常常心不在焉，加之十足路盲所致。

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今早乘车老又毛病犯了。坐在车上迷迷糊糊正犯困，听到车上的喇叭报站名，我立刻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向车中间开着的车门冲过去。下了车，我看着远处几百米外单位办公楼灰蒙蒙的轮廓，马上知道我下错站了。

离上班的时间还早，权当步行锻炼身体。脚下的回力球鞋舒适柔软又给力，心里想到一句当下很流行的话“管住嘴，迈开腿”，脚下生风，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紧挨着人行道的旁边，是一个叫春晖公司的绿地，从通透的钢筋栅栏里望去修剪的很精致的一片绿地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意盎然，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我边走边饶有兴致地欣赏这片绿地，忽然听到一声声母鸡下蛋的叫声，这一声声“咯咯蛋……咯咯蛋”的叫声，让我感到意外而又惊喜。这种母鸡下蛋的声音，很多人都听过，于我也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仔细一想，我，有二十多年没有听到了。

刚才兴致勃勃欣赏这片绿地的时侯我就想，阳光灿烂绿草如茵，一眼望去如一方平铺的绿色的地毯，怎么看都觉得缺少一点鲜活的灵气与动感。

一声鸡叫就立马调动了我的想象力。想象中的画面是草地上有可爱的狗狗追逐嘻闹，草丛中有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吃虫吃草！想着这些，我感到十分兴奋，便寻着声音去寻找那只下蛋的母鸡。

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终于在这个公司传达室的后面，看到了一只被拴着腿的米黄色的母鸡，地上有一些鸡毛和一些鸡粪便，不远处有一个刚下的鸡蛋，母鸡一边挣扎一边拼死命地叫唤，“咯咯…蛋！咯咯…蛋！”声音凄励而苍凉。

许多年前，我家养的母鸡下蛋时的叫声却不是这祥的，那一声声“咯咯…蛋！咯咯…蛋！”的声音是那样响亮而豪迈，那母鸡昂首挺胸边叫边来回的走动，脚步淡定而自信。

听到这样的叫声，家人都特别地高兴喜欢，都争着去米缸里抓一把米去喂鸡。母鸡吃米那欢快地节奏和欢天喜地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有时地上米不多的时候，母鸡会抬头用一种期待地眼神看着你，它眨巴着眼睛好象对你说，“主人啊不要小气啦，再给我一把米吃吧！”

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有时候，你在地上多撒一把米，母鸡似乎也很懂得感恩，它吃着吃着会抬头看着你，似乎对你说，“主人啊！谢谢你啦！我一定会多多下蛋来报答你哒！”在一边愉快地看母鸡吃米，而且听懂了母鸡的语言，你的心里就会涌动起一股暖暖的爱意。

你撒米的时候米粒有时会蹦的很远，母鸡都会找到它把它吃掉，母鸡绝不会浪费一粒米。而且，母鸡吃米的时侯，永远都是从边上散乱的米粒开始，一点一点往中间吃过去，如果此时吃饱了，剩下的米会堆成很漂亮的一小堆。

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咯咯…蛋！咯咯…蛋！”母鸡苍凉凄厉的叫声把我从遐想中拉了回来。那叫声在空旷的绿地里是那样的孤寂而无助，似乎没有人能够听到。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过来看一眼，没有人会撒一把米给刚下过蛋的母鸡。母鸡用尽洪荒之力下的鸡蛋，在一堆鸡粪便的旁边，不细看竟然分辨不出是鸡粪便还是鸡蛋！

苍凉的鸡鸣让人惊心
当我明白了这是一只从菜场买来的待宰的母鸡的时侯，心里立即有一种隐隐的刺痛。卖鸡人把它从自小生长的伊甸园里带出来卖到这里，一只鸡的本能让它预感到处境的凶险危急，在诞下铁定要在今天诞下的一枚鸡蛋之后，它将慷慨赴死。

也许，眼下这只咯咯叫的母鸡，在今天中午到来之前会变成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但这对于我，这汤无论怎样营养怎样浓香，都毫无诱惑和兴趣。相对于鸡汤，我更希望看到这母鸡在阳光下的草坪上欢快地奔跑自由地徜徉。

                                      2018.0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