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辅公佑的覆灭,唐朝基本上平定了天下。与国内形势明显好转而言,国际形势却日趋紧张。原因很简单,因为它的邻居不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唐朝,之前如果说这个邻居只是小偷小摸的话,那么这时候完全就是入室抢劫了。但立国之初的唐朝却没有一点办法,因为这个邻居比当时任何一个中原割据实力都要强大和可怕,这个敌人就是号称“草原上高傲的雄鹰”——突厥。
从李唐王朝成立的那天起,突厥的阴霾就一直飘荡在北方,就像一把选在唐朝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于新生的李唐政权来说,实在是没有实力去招惹这个邻居。可惜,你不招惹他,不代表他不欺负你,落后就要挨打确实是一条颠不破真理。唐朝被欺负地最厉害的一次是武德9年(公元626年),突厥可汗颉利亲率精骑20余万一路南下,直抵渭桥北岸,窥视长安。刚刚即位的李世民在局面极其不利的情况下,神奇地化解了这次危机,双方在渭桥斩白马立盟,这就是著名的“便桥之盟”。
便桥之盟后,唐朝获得了喘息之机。李世民通过一些列励精图治、整军备战、开拓兵源、改革军制等措施,唐朝实力开始稳步回升。偏偏这时,又天公作美。突厥在可汗颉利的带领下,走向了衰弱。加上天降雪灾,牲畜冻死极多,导致饿殍满地、生灵涂炭,这就更加剧了突厥势力的衰弱。胜利的天平逐步倒向唐朝。
贞观元年(公元627年),依附突厥的苑君璋来降,唐朝收复重镇恒安(今山西大同),取得了进攻突厥的桥头堡。贞观2年(公元628年),依附突厥的梁师都被其弟梁洛仁所杀,唐朝收复了朔方重镇。这时的唐突态势,像极了漠北之战汉匈态势,历史的窗口又一次向中原打开。北方广袤的战场和强大的对手足以承载任何名将去挥洒自身的才华,而李靖就是为这篇华美篇章增添注脚最合适之人。
贞观3年(公元629年),李世民经过3年多的准备,觉得打败突厥的时机已经成熟。8月份,李世民任命兵部尚书李靖为行军总管,率兵征讨突厥。11月,李世民又改任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统领李勣、柴绍、李道宗、卫孝节、薛万淑等5位总管,并10余万大军,分五路发起全面进攻。
孙子兵法:“以正合,以奇胜。”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出奇制胜。
李靖最擅长的就是以大兵团给敌军营造出正面强大压力,然后率领精锐骑兵寻找敌军的薄弱环节,雷霆之势给敌以致命一击。这一特点有点像卫青和霍去病的各自优势的结合体,李渊经常夸奖李靖“古之名将韩、白、卫、霍,岂能及也!”
这次面对突厥,李靖再次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贞观4年(公元630年)正月,李靖丢下大军,亲率3000精骑,从马邑直扑恶阳岭,而后趁夜攻破定襄城。得知这个消息后,颉利可汗大吃一惊,认为唐朝军队肯定是倾巢而出,否则李靖怎么敢孤军深入,于是带着部下退守铁山。
军事打击取得了战果后,李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玩起了“反间计”,通过离间颉利的心腹,进一步使他孤立。这时,五总管之一的李勣出兵云中,在白道打败突厥。这一下,颉利被彻底打蒙了,只得遣使唐朝求和,并声称要把突厥军民全部南迁,但他的内心还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李世民一眼就看破了颉利的“小九九”。一面派鸿胪卿唐俭前去安抚,一面让李靖前去迎接颉利,李靖得到朝廷旨意后,立刻领悟到了李世民的深意:那就是趁颉利求和之际,出兵直捣黄龙,最好能生擒颉利。不得不说,在李世民和李靖这两大绝世名将面前,颉利的智商和情商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于是李靖让部将张公瑾选精骑1万,携带20天口粮,从白道出发,实施“斩首行动”。张公瑾虽然也叫公瑾,但是比周公瑾差远了。他认为朝廷使者在突厥,不能贸然行动。李靖这时显示出了他作为兵家杀伐决断和“兵者诡道”的一面,他表示:正因为朝廷使节在突厥,所以他们必然会有所松懈,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战机,韩信当年就是这样打败齐国的,与国家利益相比,像唐俭这样的人,完全不用去考虑。
于是率军趁夜出发,李勣随后也率军跟随,大军直奔颉利牙帐而去。为了确保此次出兵能够万无一失,李靖一面派遣苏定方率200骑兵为前锋,趁着大雾直扑颉利;另一面令李勣率所部直奔碛口,切断颉利退路。在突厥牙帐里,颉利正在热情地招待唐朝使节,根本没有去认真防备,直到唐军离牙帐15里时,突厥才反应过来。颉利来不及召集部将,仓皇而逃,突厥因此群龙无首,四散溃逃。唐军斩杀万余,俘获人口10余万,生擒颉利的儿子叠罗施,杀掉了他的妻子——隋朝的义城公主。颉利最终也没能跑掉,被李靖部将张宝相生擒。
唐军这次征讨突厥在李靖的率领下,一战而定,取得的战果远超预期,基本上杰出了北方来自突厥的威胁。捷报传来,李世民大喜,大赦天下。但是对于李靖立下的盖世奇功,李世民是持保留态度的,政治手腕高超的他担心李靖功高震主,想敲打敲打他。战后,御史大夫萧瑀上书弹劾李靖,李世民趁机严厉批评了他,李靖俯首认罪。李世民结结实实地“涮”了一把李靖。
但是李世民深知李靖的才能,等到觉得打压地差不多了,又开始抬举他。充分肯定他平定突厥的大功,并主动承认自己听信谗言的错误。并任命他为尚书右仆射,成为了仅此于尚书左仆射的第二号重臣,也成为了唐初出将入相第一人(除李世民之外)。
李靖生性沉稳厚重,经过李世民的这次打压,他更加感受到了“伴君如伴虎”。每当宰相们商议朝政时,李靖都表现地十分沉默寡言。不久,以自己腿脚不便为由上表辞官,言辞十分恳切。李靖的做法十分对李世民的胃口,于是李世民十分直白地肯定了他这种懂得放权的行为,同意了他的请求,也给予了他很高的政治待遇。
正当李靖安享晚年的时候,西北烽烟又燃起来了,吐谷浑进犯边境。对于派谁领兵出征,李世民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人选便是李靖,但这时的李靖已经65岁高龄了,而边关戎情紧急,年迈的李靖是否能够而且愿意出征,且听小白下个星期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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