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师书

比来尚安？

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喧鸟覆新塾。佳景如此，学子亦然，书声琅琅，闻于远近，鸟喧与之较，未如也。

人皆有志，吾亦不异于人。为之，且需大勇，吾苦心于此，不知付诸东流与否？或不自信，卒不敌吾志，乃书之。

吾若居孤舟，任江水自流，春风拂来，忧亦随之。大雾弥江，余则茫茫无所定，不知其所往，低回久之，不得前行。若失其浆，无物以相之，然白驹过隙，何暇以少留？

尝语姊；“为之可否？”姊闻而曰：“己定乎，欲为辄为之，不者，将复何及？”吾不自信，曰：“不欲自炫，且中情怯耳哉。”“胜己乎，岂怯而弃志哉？”吾愀然而曰：“斯言是也，然胜己者，于人何等自然，于我何等艰难。”“何难乎是？无畏乎，自信乎，汝必克己也。”

余闻之，默言良久，吾真能克己乎？未知之也。

犹忆子曾曰：“夫人之学，不志其大，虽多而何为？”又曾曰：“人生路遥遥，女大当自强，而由人乎哉？一切皆由己也。”吾思之，斯语是也，闻言则大愧。入乎耳，著乎心，以自警。

呜呼！吾习于苟且非一日。然过者，人之所必不免也，幸得子劝，吾方改之，为时未晚矣，谢教以为人之道。

有言曰：“人贵有胜己之念。”勇者，胜己之机也。余今何苦无畏，何险无惧。所谓不遇风雨，何以视虹，人事不可量，不为，不知其成败，为之，方能正知己。虽败，不庸有利乎？以其使为强者。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古人可逆水行舟，于险无惧，等闲视之，何古可而今非？

前路迷茫，似现渺光，曷不一试，往之，以见宏光，纵其为暗光，俄而即逝，吾亦欲往之，永无悔哉。望见允。

一纸将尽，不知所言。壬辰年仲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