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四夕
又是一年端午时节,公司于前些日子就给所有人发了一提粽子。看着整整一提十几个粽子,着实不知该怎么办。
很多年来,我确是不太喜欢吃粽子呢,因为那些都不是记忆中的味道。
小时候,妈妈出远门务工后,我们就开始聚少离多,一年难得见上一两回,更别说一起过端午了。自然也就吃不到妈妈包的粽子。
妈妈裹的粽子,每个都是细细包裹着,打着精致的结,娇俏可爱。
妈妈每年都会裹上好几种口味的粽子,有纯糯米的,揭开粽叶,扑鼻而来的甜糯芳香,纯白的粽子晶莹剔透,再粘些许白糖,味道是极好的;有夹着红枣的,轻咬一口,唇齿间都是枣香;有夹着红豆的,咸淡适中,豆香和糯米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有夹着腊肉的,不爱吃肉的我,倒也能吃上几个呢。
粽叶都是妈妈、哥哥和我一起去山上摘回来的。新摘回来的叶子,要放到水里泡一泡,青绿的叶子就静静地躺在水里,等候着一场盛宴。
新叶包裹的粽子,煮熟后,粽叶的香味尤为浓郁。妈妈总是把所有粽子煮熟,然后放在吊篮里,悬挂房梁上,风调皮地不时带着粽香来到我身边,而我只能在篮子下方仰望着,垂涎欲滴。
那个久远的日子里,粽子也只能在端午吃到,之后未来的一年里都惦记着粽子的味道。而今,市面上到处都是粽子,我却再也没有吃的欲望了。
前两天,兴起,试图尝尝公司发下来的粽子。经过二十来分钟的蒸煮,揭开锅,不曾闻到半分的粽香,打开粽叶,映入眼帘的是一坨酱油色,散发着油腻感,总感觉无法入口。轻轻咬了一口,咸得简直以为当时在裹粽子的人,把盐罐子打翻了呢。勉强吃了几口,吃到一块油腻的肥肉后,就再也无法下咽,只好作罢。
或许这些粽子不错,只是久远的味道已刻在骨血里了。
端午不仅吃粽子,还吃咸鸭蛋。
记忆深处,我们吃的咸鸭蛋不是外面买的,是爷爷腌制的。爷爷房里有个大瓷缸,每到端午前,爷爷把精心调配好的黄泥浆装进去,撒上盐,再把鸭蛋和蒜头放进去。
自此,我们这口缸就被放在角落,这些鸭蛋似是从来不曾见过。而它们到了端午的时候,在饭桌上再次出现。我们人手一个,互相比拼着,谁的鸭蛋流的黄金油更多。
之后好些个日子,我们都可以就着咸鸭蛋吃稀饭,咸鸭蛋配稀饭,可谓是一佳配。
端午除了吃粽子和咸鸭蛋,最能体现端午气息的是插艾草和洗艾草澡。
那时候的端午,更具仪式感。鞭炮声此起彼伏,散落到处的鸭毛,大家都沐浴换新衣,丰盛的晚餐。
有年端午,爷爷给我准备的新裙子,是红白格子相间的,意外地和要好的小闺蜜撞衫了。所以在中午就迫不及待地洗好澡,穿上我们的闺蜜装,很快就看到两个穿着红白格子相间的裙子的姑娘,手牵着手,走街串巷。
那天意外地遇到一对不知来自何方的老人,他们要找我们村里的空心大树。那棵大树要五六个人手张开才能围住,而它从我记事以来就是空心的,据爷爷说,它空心的年岁更为久远。
那时候我们纯真无忧,对着陌生人,不存任何警惕之心。趁着无事,我们直接把他们领到那里。他们为了感谢我们,给我们拍了一张照片,离别时他们说回去后会洗出来寄给我们。本不曾记在心上,几个日子过去,我们竟然真收到了照片。照片里我害羞的笑脸,有点傻。
十几年过去,那张照片依旧在。
而,端午也就在那张照片里,封存。
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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