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

       这几天降温到零下几度，出门走在外面寒气逼人，旁边同事看我穿的单薄，问我穿这么少不冷吗，我笑着指着身上的毛衣说，还行吧，不冷，主要是我妈织的毛衣很紧实，还是纯手工制作。听完，她笑着一脸羡艳。

       小时候一家人的毛衣都是母亲织的。记忆里的冬天，夜晚我坐在桌前写作业，她总是坐在后面凳子上织着毛衣，冷清而寂静的小房里，只有偶尔的翻书声和她织毛衣的声音，是的，织毛衣也有声音，也许是她织的很快，故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有时我写累了，就放笔听着她织毛衣的声音，边听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出神。母亲总是特地把衣服织的紧，说是这样穿起来会更暖和。

       读书那会就很抗拒穿母亲织的毛衣，一来是穿在身上太紧，勒的难受，再着这些毛衣都是纯素色，嫌穿在身上老土，自己宁愿花钱去买那些样式好看的毛衣。毕业后在外工作，辗转多地，之前自己买的一些毛衣早就丢了好几茬，母亲给我织的那几件毛衣却总会带在身边。天冷的时候，反倒开始喜欢穿母亲织的毛衣，觉得现在穿起来简单而纯净。晚上和家里视频，母亲一眼就看到我身上的毛衣，她惊喜地说道，“哟，今天还穿了妈妈给你织的毛衣，给我看看。”她在视频里边看边说，“这个上针当时是怎么打的，现在已经不会了，想不起来了。”印象中，母亲是织毛衣的能手，记得她有一本织毛衣的书，上面有各种毛衣花纹织法。她总是极有耐心的，竟把上面许多花纹样式都琢磨着织了出来，记得当时家里的邻居们都会夸她毛衣织的好。

        有一回在坐电梯，当时自己外套下就穿着一件毛衣，电梯里不少人，在大家面面相觑之际，站在我前面两个老太太，突然指着我的毛衣说起话来，“哎，你看着个毛线的花纹针线，好像是用反打的，她好像往这里收的线！”原来他们在讨论我毛衣上的花纹，当时自己听了心里还挺高兴，竟不自觉地挺起胸膛，好似要向众人展示一件美好的物件般。就在我将要笑着骄傲地告诉她们这这毛衣是我妈妈织的时，电梯门开了，两位老太太就要走出电梯，临走前只听见她们兴味索然地说道“不过现在了这个花纹样式已经过时。”过时了.....留我僵笑在原地，饶是如此，心中依旧温暖而欣喜。

        第二天早上上班，那个同事一进办公室，脱下大衣。特意朝后走到我工位前，转着圈对我说“你看，昨天在家里的衣柜里，我也找到了一件我妈给我织的毛衣，我还以为没有呢。”一脸开心的样子。先是惊讶的我，反应过来后笑着说，“嗯，感觉挺好看的。”

       也许人长大后，都会慢慢的，变得念旧。开始时常想起家里菜的味道，变得喜欢穿母亲们织的毛衣，暖和又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