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童年

欢乐童年

      满山的野果是大自然给牛蛋们的厚赐，每年夏秋之际满山遍野的黑果果已经成熟挂满树枝，一颗颗，一撮撮，这时牛蛋和弟弟、姐姐、母亲都会来享用。再过不久，秋冬交接之际黑色的马力光果实又熟了，马力光的果不像黑果果那样甜美甘醇，但在甜中略带酸味更是可口。就在那个深秋，牛蛋带着弟弟和放羊的表妹一起，在牛圈旁的玉米地里玩耍，在沙地里推弄着一个改土用的独轮车，用手指开心的挖战壕，堆城堡。无意间从沙地里刨出一个好大的白瓜，几个人一轰而至高兴无比，从附近捡来树枝，就地生火，饱餐一顿好不喜欢，那情景足以胜过一个丰盛的庆功宴。

      牛蛋和弟弟小时候就睡在开放的大厨房里。父亲专门请木匠做了一架漂亮的大床，床前几步远就是母亲每天煮饭的锅灶。那时候很少吃肉，每年养的猪还不到半年就吃光了，所以把吃肉叫“打牙祭”，也就是给牙齿打打点油祭祀一下。那时候小孩都有许多禁忌。说是不能吃猪蹄，吃了会把媳妇叉掉，以后找不着老婆。不能吃猪尾巴，吃了抓不住老婆，抓住了也会被甩掉，因为猪尾巴很滑会甩动。不能吃猪耳朵，吃了会把媳妇搧掉等等。哈哈，今天听来都是玩笑，但是那个时候小孩子都害怕呢。

      这天晚上睡的时候，母亲在大锅里炖了一只猪蹄和一小根猪肉，煮得差不多的时候，闷上小火照旧去睡了。牛蛋半夜醒来，闻着锅里肉飘出的香味，仿佛有一双手要从喉咙里伸出来，馋得直流口水。于是光着屁股走到灶后，轻轻移开笨重的锅盖，慢慢拔下猪蹄上几个已经煮熟喷香的猪肉香香的吃了。盖好锅盖，然后满足的打着饱嗝回到床上睡了。刚睡一会，弟弟却又醒了，于是也光着屁股蹑手蹑脚的走到锅前，轻轻移开笨重的锅盖，挑着锅里好吃的慌张的吃了起来。这一切都被牛蛋看在眼里，等弟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牛蛋轻轻咳嗽一声说，我看见了。弟弟慌忙盖好锅盖睡下，没有惊动父母。天亮了，母亲起床做饭了。揭开锅，发现许多肉不见了。于是问，是谁偷了锅里的肉？过了一会，弟弟熬不住，答应道，是我偷的。牛蛋终于松了一口气，算是过关了。哈哈。

      几阵秋风把深红的霜叶扫落地上，画眉扬起婉转的歌喉，一路唱着从高山搬到河谷过冬，带来阵阵悦耳动听的歌声，给山村寂寞的冬天平添了几丝生机与欢乐。刚放寒假，牛蛋把牛赶上山坡后，从母亲装针线的竹器里偷来一根用手搓成的麻线，来到牛圈旁的大地边，趴在一颗叫“黑果果”的树跟上捣腾起来。用石块搭起一个小小的石房，下面还压着一根木棍做的“门槛”，从旁边采来一些七里香果，小心的放在小石房里和门口，装点出一个精美的小屋，把拴有一节木棍的麻线从“门槛”下穿过，捆在手指粗的“弓”上，用小别棍一别，大功告成，一个美丽的陷阱做成。牛蛋一溜烟跑到近处的大石后屏气瞪眼等待那漂亮的猎物上钩。几只画眉哼哼嗟嗟的唱着从树枝上飞落下来，直奔那美丽的小石房，“啪”，随着清脆的一响，牛蛋一跃而起，嬉笑着取下那只受惊扑腾的画眉。牛蛋一蹦三跳地朝家里跑去，心里盘算：撒上一点盐，在火上烤，啊多美。刚到村口，一个村妇拉长嗓子：“牛蛋真行啊，能扣到这么漂亮的画眉；真乖，我昨天感冒了，把画眉做止咳药好吗？”牛蛋又朝山坡的石房跑去。

      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把牛圈旁的大沙地变成了最童话的世界。牛圈旁光溜溜的白杨树微微摇动，树下牛蛋带着弟弟和放羊的表妹一起在河边玩耍，和煦的阳光抚摸着那片沙滩，清澈的河水哗哗的流淌。表妹睁着那双宝石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羊角辫下，清秀的脸上挂着几丝羡慕，“哥，你教我扣画眉好吗？”，牛蛋轱辘辘转着睛，“好”。他做好套子，“来，你用手在这里一磕就可以扣到画眉。”“真的?”表妹欣喜地睁大眼睛，伸出一根指头，“啪”，木棍夹在表妹手指上，牛蛋顽皮的大笑。看见表妹捂着手指哭泣，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