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志刚(预计阅读时间4分钟)
“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我喜欢你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你也喜欢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情感变得愈加迟钝了。无论是西方舶来的2月14日情人节,还是中国传统的七夕佳节,似乎网上的各种花式秀恩爱,都与自己无关了。诚如朱自清先生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想,所谓的开始迈入中年,是不是就是从不再相信爱情开始的。
我努力地回忆着爱情之于我的模样。仿佛,在每一场遗憾中,都伫立着一个不变的身影。最后,遗憾与回忆互相交织,逐渐勾勒出了那场迅疾如流星般的光影青春、鲜衣怒马的青葱少年。
在不懂爱的年纪里,如同撞进瓷器店的犀牛,横冲直撞、肆无忌惮,蛮力无穷却不知退却。于是,除了浑身凌乱的皮毛外,徒剩一地散落的碎片,任如何也无法再拼凑出一件完整的器皿。
在慢慢开始学会冷眼旁观时,才发现,唯一值得努力的却只是一次次的回望与怅然。一次次的失之交臂,变作了一个个午夜梦魇,或苍凉或颓然,周而复始、日渐零落。时间慢慢疗愈了当年以为无从释怀的悲伤,同时也悄悄地关上了一扇扇通往昨日的门窗。
直到有一天,突然间慌乱的无所适从,因为任其如何努力也想不起了那张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所有的念念不忘,都在念念不忘间逐渐遗忘了”。原来,忘却来的如此轻而易举,以至于自己都没来得及适应这种忘却,从而堆积起短暂的羞愧与恼怒。毕竟,曾经以为会铭记一辈子的东西,就这样轻易的模糊、远离。
爱情,有诸般颜色、诸多模样。
有些时候是安静的等待,有些时候是漫不经心的流转,有些时候是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些时候是不着一声的暗自呜咽。
等待时,会因时节改变时而湛蓝时而灰暗。
流转时,会因位置不同而变得或艳丽如红或忧郁如蓝。
哭喊时,会随音调各异演绎的或黑或白。
呜咽时,通常变作了一道漫长的青冥之色,狭窄、悠长、吞噬了仅有的目光。
每个人,都会有一场自以为的爱情。于是,在这场各自的爱情里,或如同徜徉的时光,或斑驳的遍体鳞伤。当然,那些最惬意的情感,恰恰最易被时光忽略。毕竟,没有掀起时间中的涛浪,以至于匆匆一闪、不着痕迹。到最后,似乎留下的都是荡气回肠、宛转悠扬。
回忆最大的价值,就是完美的掩匿了不愿触及的伤痛,只悄悄在潜意识里留下那些曾经灼伤过的目光。时间向前,情感向后。向前的时间卷裹着一切,未知、苍茫、匆然。向后的情感,可以忙里偷闲,用过往熟悉的体验,一点点舔舐被时间划过的伤。
没有爱情浸润过的时间,太过凌乱。没有时间度量过的爱情,太过苍白。时间与爱情,相爱相杀中,互相成就彼此。往往时间走到最后,然后将爱情抛却在已经不愿拾及的路途中,兀自前行,尽管落寞,却也不再回头。
爱情一直以为可以占有时间,却不曾想,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时间抛弃,而且无从抱怨、无处言说。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用永远当作一切的度量。慢慢地发现,原来永远也会一点点改变刻度,从最初的漫长到最后的短瞬,直至再也不再执手、互不相看。
有时候,在夜里醒来时,依旧会不经意地想起关于爱情最朴实的那两段描绘,一个是张爱玲,一个是沈从文,简单、朴实、怦然: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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