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痕迹

年少的凌亚，如一米阳光，穿过我生命的原野，轻轻的落在我心上，烙印般留下的痕迹，如宿命，跟随了半世。

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以消失。

灵魂可以湮灭，生命可以终结。

希望可以破灭，爱情可以背叛。

感觉可以释怀，记忆无法磨灭。

烙印无法消除，只为有你存在。

一、午夜时分，故人入梦

有些人明明没有爱过，一想起来却眼眶湿热，难以自已。曾以为初恋难忘，失去会死掉，如今也不过是前世有一面之缘的路人甲。一直烙在心底的，是那个很多年前珍惜过自己，却被狠狠伤害，黯然走远的男孩，如宿命一般，时时入梦来。

2018年6月6日，醒来的时候，凌晨三点零八分，外面大风大雨。

刚刚梦到凌亚了，梦里的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跟在我身后，只是很沉默，一回头，他紧紧搂我入怀，听着他的心跳，漂泊很久的心终于找到家的感觉。

二、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我叫路初雨，初二念完后，因为家里经济不好，跟姐姐同时辍学。后来在一位老师的资助下，重新回到了学校。凌亚是我初三转学到56班，前一桌的男生，我坐最后一桌。

他是个张扬、才华横溢的小子，喜欢鸭舌帽，喜欢音乐，也喜欢抄我的数学作业。总是揣着复读机塞着耳机，学周杰伦唱“温柔的让我心痛的 可爱女人”的男孩。

那个时候流行任贤齐、小刚、谢霆锋，周杰伦是认识凌亚之后的火起来的。

那个时候的我们在经历生长痛，因为在长个儿，晚上睡觉总是抽筋痛醒，第二天课间，互相帮忙捏脚捏背提神。

那个时候每天零花钱只有5毛，能喝瓶装纯净水很奢侈，每次喝完都会留下瓶子，带到学校打开水。

凌亚永远不带自己的瓶子，就着我的瓶子喝水，也很自觉地负责装水，值日生刚把水桶停下，凌亚拿着我的水瓶就冲过去，大喊

让开噢，不让开，碰到不关我事

女生们就都让开了，除了课桌上的三八线，那个年代都很注意男女间的身体接触，男生从来不挤去跟女生抢开水，只有这浑小子不要脸。

凌亚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亲外，给过我最真和最无保留的爱护和珍视的人。就如氧气一般，充盈于我生命之中。

我学习的时候，他把在我身边闹腾的同学凶走。

开班会的时候，帮我维护秩序。

下晚自习骑车回家的时候，多晚他都等着，总骑在外边护着。

外出秋游的时候，他明明分在别的组，捡柴火的时候，回过头，他就在身后百无聊赖地抽打路边的野草。

玩游戏的时候，我不小心被绳子勒伤脖子，他哭得稀里哗啦地围着我打转，好像他比我更痛。

......

三、第一次分别

后来我在学校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有女生拦住我，让我离凌亚远点，骂我不配做她们情敌之类的。有一次冲突升级，我被她们推到在地，气无可气地我吼了回去。

你们真是莫名其妙，谁喜欢他喜欢去，找我麻烦干嘛！我以后离他远远的，你们爱谁谁！我比你们还大一岁，下次还来我就还手了！

事后，我申请把位置调到第一桌，搬书的时候，凌亚拉住我的手不放，好看的眼睛巴巴地，快要哭了。

不要走！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回答他，也没再看他，继续搬我的书。那次之后，我刻意避开凌亚，也没再看过他一眼。

凌亚无视我的无视，一下课就跑到我课桌前晃悠，耍宝。

某天的班会课，凌亚上台唱了任贤齐的《浪花一朵朵》，唱罢还挤眉弄眼地说献给我亲爱的班长。全班起哄。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说

你是你，我是我，别扯一起！

凌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写了字条传过来

臭丫头，你发什么疯？

我站起来，把纸条扔了回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告诉他

我没发疯，也请你不要再疯了。快考试了，你要玩一边玩去，请不要打扰到我。

全班安静下来，看向我们。凌亚也震惊地看向我，他没想到我回当着全班的面跟他说这样的话。

我不在乎，任性地挥霍着我们之间的情谊，尽我所能伤害着他，他不理我才好，就不会有人常常来找我麻烦了，我只想不被人打扰。

经历了辍学时在面包作坊天没亮起床揉面，寒冬手洗老板一家人两大盆衣服的打工日子，回到学校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珍惜。同龄的小孩不会懂，凌亚父母是县城的高管，他更不会懂，我有多么地珍惜重新回来的机会，我全身心投入初中最后一年的中考复习中，心无旁骛！

初三上学期期末考，凌亚成绩排出年级40名，被调去52班（城镇中等班），一起被调走的有3名，也从其他班补充3名考到40名的同学上来。班干部集体去学校请愿

不要调走他们，再加3张桌子，我们想一起走到最后。

校长室哭声一片，结果他们还是被调走了。弱小的我们，有最真的哭和笑，却挽留不了什么。就如期中考试前，小菊被家里叫回去嫁人，我们班干部求了老师留下她，又去求了小菊的家人，小菊还是走了。

相较下，我很幸运！

我有我的老师去到打工的地方把我找回来，我有砸锅卖铁也送我上学的家人。

可是凌亚走了，他搬走的时候，我没有留在教室，跑到篮球场的大榕树下偷偷哭了半节晚自习。

我做错了，是我害了凌亚！

有一天，去交作业的时候，看到凌亚站着被英语老师训话，周考没考好。当晚英语课，我借口没带课本，托了跟他跟我关系都好的男生，大周，借来了他的英语课本，回到家把笔记和考点满满标上。

凌晨两点，没标完，父亲敲门进来让我早点休息，不要太努力了。我心里很复杂，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鼻子直发酸。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背着书早早躲在凌亚家的门口，六点他推着自行车出来，我开不了口叫他，自从我搬了座位，就再也没跟凌亚单独碰过面了。

一路跟到学校铁桥附近，他停车，进了一家网吧，我等了快一个小时，骑车回学校，把书给了大周。

你还带了回去啊？

嗯，习惯往书包里装了。别跟凌亚说是我借的哈！多谢～

埋头题海，学校-家，两点一线的往返。日子一天天过，也常会有凌亚的事传来，泡网吧，被教导主任拎了回来，叫了家长......

中考结束，凌亚复读，我上了市里重点线，因为奖学金和生活费的原因，我留在了县城，念县城的重点。

我没有去找过凌亚，有一次想打电话让他加油，电话接通是他妈妈，我最终只是跟她道歉，拨错了。既然推开了，就要不再去触碰了吧。

恨我吧，凌亚，恨我对你的背弃，恨我狠狠在你心上插了一刀。然后带着对我的恨意，活得比原来更好！

四，凌亚的告白

高二的时候，凌亚也考了跟我同一所高中。开学不久的某个周末，初中同学说要聚会，大周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要去，我隐约觉得跟凌亚有关。

高中的学习任务比初中更重，一周休息半天，一上高中就开始做高考题库，还有各种模拟考。那个周末，我留校做试题，没回家，没参加聚会。

隔了几日，大周拿来了一封厚嘟嘟的信，信封没署名，画了一颗心，写着 勇敢万岁

这么丑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凌亚。看着勇敢万岁，四个字，眼泪就流了下来。凌亚是个没吃过什么苦，骄傲、胜负欲强，又敏感的男生。

同班的时候，女生打他一下，他也会还手不减力度地打回去，比我还没绅士风度，至少当年那些欺负我的女生，我没有还手打回去。

有一天晚读课，凌亚的叔叔特意来看他，看到凌亚用书盖头在睡觉，就写了一首诗，署了名，让同学给他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凌亚看到后，哭了一节晚自习，比我还能哭，晚自习过完都没安慰好他。

我似乎能想象到这样的凌亚，写这封信的情形，骄傲如他，完全地把分开这段时间，放纵的他，下决心考县城高中的他，想要和我在一起的他，在这封信中写尽，需要做多少心里建设和自我鼓励。

收到凌亚信的那个晚上，我躲在宿舍厕所里哭了一宿。我不知道怎么跟凌亚说我的情况，我所背负的，我抽不出心力去考虑情爱之事。

凌亚，为什么你不怨恨我!为什么要告白，让我再往你心上插上一刀！

第二天，我把凌亚的信拿给大周

初雨，不回信吗？ 大周追出来

不回了，你告诉他收回去。我说

你也不说些什么吗，凌亚很期待你的回应……大周不可思议地跑到我前面，瞪着我

我避开大周的盘讯，捂着眼睛跑回教室。

接下来几次，课间操散操时，我远远看到凌亚朝我走来，我本能地急忙避开，我不知道见到凌亚能说什么，没有面对他的勇气，我也怕自己会哭。

五、他比烟花寂寞

县庆的时候，县里最长的跨江桥开通，下午放学，凌亚等在教室门口

去大桥走走？凌亚开口

好！总是要面对的，我想了想答应了。

我在前面走着，凌亚一步之距跟着，我们都沉默的，我没敢看他，我想了很多，我没有可以回应凌亚的。我回应不了他要的，这对我太奢侈，连想都不敢想！

快到尽头，凌亚问我

为什么？为什么躲我，为什么不回信？

我不喜欢你，也没时间回信！我没有回头

凌亚拽住我回头，初雨，你笑起来眼睛像揉碎的星光，你不适合这么无情的眼神。

我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我对你没有情，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被打扰，同班的时候就说过，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凌亚看了我很久，我也撑着眼睛跟他对视了很久，然后他转身，走开了。

我站着桥头，看着凌亚头也不回地走开，入夜的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发打在脸上，生生地疼。我没有哭！

我在桥上站了很久，久到可以变成一座石像，望着凌亚离开的方向。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风拍打着衣服猛烈的翻动，孤寂无边。

当晚，县府为了庆祝县庆和大桥开通，在体育公园放了好多烟火，整座县城笼罩在炫漫的烟花下。

晚读课的时候，学校很通情达理地让我们出教室赏烟火，我站在五楼，往凌亚教室的方向望去，人潮中，他也在望向我，一如当年我抬头就能看到他的注视。

只是，他的眼神在漫天烟火的映衬下很落寞无神。我怔住了，呆呆地望着他，那曾经灿如星辰的眼神，到底是被我毁了。我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回到教室，开始解题。

第一节课的时候，我胃疼得直不起身，没吃晚饭，又灌了一肚子的江风，胃病发作了。老师送我到医院，挂点滴的时候，母亲来了，左边一个抱歉自己孩子给老师添麻烦了，右边一个道谢，感谢老师送我到医院。

母亲的裤腿上沾了很多泥，肩膀上也落了不少，我别开眼，转过头。

老家的夏天白天三十多度高温，父母趁晚上凉快能多干活，一般都是八九点才从地里回家。

送走老师，母亲看着我叹了口气，去买了粉回来。我瞧着母亲拎着食盒，睁着眼睛，泪水簌簌落下。我们家很少在外面买东西吃，都是家里有粥吃粥，有饭吃饭。

母亲安慰道，哭什么，又不是好不了的病。

我抱住母亲，低声抽泣。母亲只是静默地轻拍着我的背。

父母亲从不苛责我，我们一家人相依为命，生活，已耗尽了我们所有力气。

六、男人海洋

开学不久，凌亚就以他的嗓音、标准的普通话、准确的情感演绎和流畅的文笔，竞选上了校广播站长。

凌亚从不掩饰他孩子气的一面，实际上，他是个非常优秀、细腻的男孩子，对于他想做的事情，他的心思是极为沉稳和成熟的。

高中的生活严肃而沉闷，一年一度的校园歌手比赛是全校师生最期待的，连高三都不用上晚自习，按班级坐在舞台下聆听。凌亚也参加了，他是第六个出场，唱的是小刚的《男人海洋》

当我抱着你的时候

窗外风起黄叶飘落

以为是浪漫

原来只是有心在飞走

不懂情人心里想的

爱就瞎了也迷路了

想摸索什么

摸到了你手心的沉默

最痴情的男人像海洋

爱在风暴里逞强

苦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卷起了依恋那么长

挥手目送你启航

到你觉得我给不了的天堂

温柔的男人像海洋

爱在关键时隐藏

而心酸汇集都敞开胸膛

做远远看护的月光

不做阻挡你的墙

我的爱是折下自己的翅膀

送给你飞翔

.....

凌亚的声音很有磁性，声线细腻干净，灵动、忧郁，台下很多女生都哭了。我坐在队伍的后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凌亚，只有在人潮中，我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向他，几分钟，就够了！

再见了，凌亚！有一天你会遇到你的女孩，有你一样灿若星辰、不含杂质的眼神，有和你一样明媚张扬的笑颜～

校园歌手亚军，校广播站站长，常在课间和课后的播报，那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凌亚很快成为了话题中心，学校里好像谁都知道凌亚，女生宿舍卧谈也离不开凌亚。

我们宿舍更甚，下铺小琴的复读同学兼好友，海清，跟凌亚同一个班。凌亚的帅，凌亚的声音，凌亚私下的喜好，把这群女生陶醉得不要不要的。凌亚的女朋友李曼，也是全校有名的美女，肤白貌美，五官精致，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两人很衬。

我仍然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和大周约打篮球，休息的时候，大周不安的望着我说，

凌亚有女朋友了，也是广播站的。

我笑了笑，皎洁地抬头，知道啦，李曼是吧，他们很衬！凌亚现在可是女生宿舍卧谈会的必谈话题，我就知道他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大周不置可否，三步上篮跑开了。

大概过了一周，晚上躺在床上，听到下铺的小琴又兴奋地传递凌亚的最新消息，他跟李曼分手了，李曼伤心地在教室里哇哇大哭。

室友们七嘴八舌讨论着，我默默地爬下床。

干嘛去？小琴在下铺问

背单词。

我举了举英语课本和小板凳，躲到厕所里开始背12章的单词。

这个周末回家跟父母商量不住校，学校宿舍十一点熄灯，功课做不完要躲到厕所里偷偷看书，不方便。

外宿第一天，回到家附近没有路灯的桥头，远远看到有个熟悉的背影，抽着烟徘徊着，是父亲。

外宿第三天晚上，我在收拾书包，同学们一阵起哄，我抬起头看到大周，大周长得像周杰伦，小眼睛、薄嘴唇、方脸，周杰伦火了之后，这家伙也蹭了不少光。

怎么来啦？我问

一起走啊，你外宿怎么不说一声，某人今天跑来拜托我，我才知道的，你不够意思啊！大周埋汰到

我拽了拽他，走啦，以后姐姐保护你哈！

父亲还在桥头等着，看到大周跟我一起走，放松了很多。大周家离我家只有500米，双方家长彼此认识。

剩下的一年半时间，我下了晚自习都是跟大周一起回家的，直到上了大学去了不同学校。我们都避开了凌亚的话题，我跟凌亚都有意避开彼此，即使在同一个高中，很少再有碰面的时候。

七、遇见你，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

当时我没料到，能遇见凌亚，竟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

那时的我，有一颗坚硬无情的心。即便知道怎么去爱，也没办法伸手触碰。骄傲如我，怎肯在人前流露软弱，该我背负的我统统背起，我一个人就够了，不可让他人伤神。

只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回报我的坦诚，而不会在流言蜚语中背弃凌亚，用那么冰冷狠绝的方式推开他。不可否认凌亚是我最珍惜的人，往后的日子里，我被囚禁了，像一个罪人般地生活着，怀着对凌亚的内疚，很刻意地和所有异性保持着界限，用满满的学习和工作填充生活，自我惩罚般地独自生活到了现在。

八、相忘于江湖

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做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亮，风仍然分明，而两岸的光阴，终究无法以一苇杭之，我知你意，无须更多语言，相忘于江湖。

大学的时候，凌亚和校友组了乐队，在首府小有名气，谈了女朋友，毕业后进了设计院，买了房子，结了婚，生了个大胖儿子。他的婚礼我没去，让大周随了礼。

大周娶了老婆，买了房子，第一胎怀了六个月，宝宝流掉了。大周打电话告诉我时，我在电话这头哭得不能自己，他在那头安慰着。第二胎现在两岁，非常聪明。

每次老家，跟大周都彻夜长谈，谈他的家庭，我的工作。自从跟凌亚断了联系后，我跟所有异性都划开界限，我的生命无法再承受第二个凌亚了。大周是唯一一个异性好友，他太太也是知根知底的，偶尔也会加入我们。

我毕业后去了上海，进了一家投行，没日没夜的做项目。跟原来系里的男生谈起了异地恋，用辛苦做项目的钱帮他还了助学贷款，装修他房间，买上班电动车、衣服。然后无法忍受他出轨，分了手。

转战来了珠三角，做了一个理财项目，亏空，客户一百多万套在里面。因为跟客户之前是朋友，便应承兜住客户的损失。

好在，家里的情况在姐姐努力下开始好转，我们修了房子，小时候围着火膛聊的梦想中的房子终于有了，不用再担心下雨的时候，搬出所有锅碗瓢盆接漏雨，仍然无法避免满室泥泞了。

九、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这些年，为了求学和工作，兜兜转转，换了好多城市，也经历了很多事。

在浴室洗澡滑倒摔晕，在冰凉的地板上醒来，咬牙拖着青肿渗血的腿，爬下八楼，到医院治疗。

不想让人知道我一个人住，水管漏水，洗衣机、电灯、门坏了自己修。

在男人堆里工作，带着男人的团队，业绩上也曾扶持起男性同级经理度过考核。

我以为在现实的磨练下，早已耗尽了七情六欲。我已成为一个真正无情，也无坚可摧的人了。

我用尽自己所有的坦诚，跟我的同事、下属、客户、朋友相处，对谁我都可以坦荡荡。唯独对你，凌亚，我该死的觉得很抱歉！

你怨恨过当年的我吗，还是你早已忘记，这只不过是命运的惩罚，让我这一世再也永无人爱。

曾以为初恋是我生命中最难以割舍的，失去他我会死。分开后的两年，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痛痒，上一世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甲。

唯有记忆中的你，总是不经意侵袭而来，让我猝不及防的泪流满面，落荒而逃。

我很早就知道，你已不是他，我也不是我。我选择的是一条孤独又曲折的路，我不能抱怨，不能后悔，这是我命里带的。如果注定孤独，我也要以最想要的方式度过余生。有朝一日，还完债务，卸下重担，我要去四处旅行，去到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会向上天祈祷，庇佑你和你的家人，一世幸福、安宁！

凡是命运给的，我都接受，你是我永远无法伸手触碰的梦

南柯一梦，很美

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吃饭，凌晨的机场等飞机，一个人旅行，站在浩瀚的大海边，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回过头，空无一人，烈日灼伤了我的眼睛，痛得我眼泪直流。

今夜，夜阑人静，天际的星星和月亮在静静在流动，你再次入我梦中，一转身便有你坚定的胸膛，沉稳的心跳。怀里的我是那跋涉了千山万水、疲惫不堪的旅人，这一刻，我终于找到了归处。

遇见了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可能，可是这半世，只得这一梦，这一个你，能冠以美梦之名，平行时空里我停靠在凌亚的怀里。

后记：晚饭的时候，对面的女孩红着眼眶，最终眼泪决堤，打电话跟好友说了这个南柯一梦。依稀描绘了这个故事的框架，我在旁感动不已，以此记下，除了轮廓，故事细节纯属虚构！

平凡的才是最动容的感动，凌亚是成人世界里的一个美梦，他只是是年少的我们幻化出来的分身，和那一段回不去的年少痴狂。没有过多描写凌亚的心理活动，因为每个人心里的凌亚都是不一样的。

现实生活中，也没有黑骑士和白马王子，能在女主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每一个在外漂泊的女孩都是靠着自己意志，在无数绝望的状况下，咬牙撑起，熬过的。

最后，希望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