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我终于再一次走进了大学校园,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军校。我感谢命运对我的垂青。
这是一所带有文艺气息的军校,面积不大,却独树一帜,固执地矗立在北京名校云集的区域。
在这里,我充分感受到了高贵与低微是多么的泾渭分明。这里的学生,要么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么是有权人家的孩子;这里的老师,多数成名成家,有的还经常能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还有的从这里出去的学生也是名声在外,令人叹服。
这里高贵与低微两极分化,浮躁与压抑的气息遍布每个角落,“势利”这个词用在每个人身上并不为过,实际上就是一个名利场。
高贵者有高贵的资本,低微者有低微的通行证。如果低微者不懂得把握通行证,最后将会更加低微。我的几个同学里,有几个京内的,也有几个京外的。京内的本身家境不错,背景深厚,于考研属锦上添花;京外的多属凤凰男,翻身奴奴把歌唱。
和他们比较起来,我感到我的文学基础是比较浅薄的,如果按照学院毕业末尾淘汰制来看的话,将来毕不了业的可能是我。
我的两个上届师兄,也属凤凰男。他们可能是被野战部队压抑的生活约束久了,到这里来一个彻底的解放。缺乏研究生毕业应有的压力,看淡成名成家的诱惑,不再想吃读书钻研的清苦,一个把重心转移到如何攀附关系把自己留在京城,一个吃喝玩乐、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结果论文答辩时一个被延迟一年再答辩,一个直接过不了。过不了的可能当时不在乎,没准回去定后悔。
有关系有背景的依然一切顺利,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我在请一位姓赵的师兄吃饭时,他给我说,我们野战部队过来的一定要把握住读研的这个机会,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希望你不要错过。
有的人与生俱来的,是我们毕生追求的。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现实差距。我很快分析了我想要的,那就是顺利毕业拿到证书;至于工作的事,能成则好,不成也罢。
我加快了读书的节奏,有时一个月可以读七八本书,无奈基础太差,消化不良,拿了别人的,成不了自己的。现在想起来,读书不是速成的,是点点滴滴积累的。
那段岁月,的确是我人生最舒服的时候。骑自行车去北大听知名教授讲电影,乘公交去文学馆听大师讲国学,集体去中央电视台看《星光大道》、去著名剧院看话剧、去人民大会堂观看节目,最骄傲的是最前排坐的是国家领导人……我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如同浮在了云端,一切是那么曼妙惬意。多么希望这样的日子长久些再长久些。但,这些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根不在天上。要得到这些光鲜陆离的机会,就得想办法留在京城,要想留在京城,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找一个户口在北京的老婆,就像井底之蛙,要想跳出深井,就必须借助外力,但借助外力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我来说,正常毕业已属难能可贵,更别说留在京城这样一个天大的事情了,我的心脏很“小”,我的肩膀很“瘦”,我的愁绪很多。
如果两年半的时间专注于一件事情,那么这件事没理由不成功。我的目标就是完成一篇能过关的论文,因为有前车之鉴,我不敢大意。多少次来往于国家图书馆我记不清了,反正我对论文的完成倾注了大量精力。最后答辩时,评委评价不错,过关。其他人也都过关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过的。
我对自己能够完成专业性很强的论文是满意的,是对我个人潜力的再次验证。我的导师也很满意,脸上很有光彩。
是的,学业是顺利完成了,但工作呢?在我毕业离开学校时,我的导师曾告我一句话,“没有关系,可能你哪里也进不去”……
我再次走到了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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