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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受惊知悔意,幺姑落魄逢故人

腊梅受惊知悔意,幺姑落魄逢故人

作者: 简映竹 | 来源:发表于2019-08-18 21:47 被阅读104次

    《海椒凼情缘》之二

    清明前后,忽雨忽晴,忽冷忽热。

    腊梅逞强,顺子厌恶。加之思念双亲,神情抑郁,生产队长特许他歇息两天。

    腊梅收工回家不见顺子,丢下锄头喊了几声无应答,房前屋后找一遍,也没见人影。

    “祭拜去了?都啥时候了?祭拜死人不是早上嘛?”

    腊梅自言自语,往左家二台新坟那边看过去,天色朦胧,没见顺子。

    “天黑都不晓得回家,哼!”

    腊梅不耐烦,点了煤油灯,自顾烧火做饭,一边寻思:会去哪呢?死男人还在跟我怄气?

    腊梅手脚利落,老南瓜箜包谷饭,腌菜土豆汤,抓一碟泡辣椒,摆上桌子,顺子还没回来。

    腊梅突然想起海椒凼,立马奔出去,边跑边喊:“大顺!大顺!张大顺……”

    腊梅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海椒凼,只见顺子安安静静躺在河边石头上,右手握着新烟斗。

    腊梅又气又急,踢了两脚没反应。蹲下,一阵猛摇:“大顺,醒醒!我的冤家,你别吓我!”

    探探鼻息,好像是睡着了?嗯?额头有点烫。

    腊梅使劲摇晃,顺子只是软绵绵地没反应。

    腊梅无奈,一把扯起顺子,搭在背上,背回放到里屋床上。

    想了想,腊梅打来冷水给他抹了手脸:“啥子人嘛,坡上也睡得着。我不管你的话,肯信你今晚上当野人!”

    可是顺子一动也不动,任随腊梅数落。

    烧晕了?还是睡着了?

    腊梅真的慌了:“大顺,醒醒!你快醒过来,我害怕,我一个人害怕!”

    半夜,顺子越发高烧了,双颊血红,热得烫手,咕咕哝哝不知说些什么。

    腊梅端来凉水,用木勺撬开顺子的嘴巴,凉水顺着勺柄倒进喉咙。被迫喝水,顺子居然没被呛着,腊梅拍拍胸口:“老天保佑!”

    腊梅怕黑,山沟里黑咕隆咚,她不敢出去找人。

    幸好楼梯边的竹筒里还有白酒,腊梅倒出半碗,打湿草纸,给顺子贴在额头、胸口、手心、脚心,草纸干了又给浇上。

    草纸贴着,顺子一身的热气腾腾,房间里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腊梅心慌意乱,既怕又悔,也满心怨恨。忙活了大半夜,顺子渐渐退烧。

    腊梅这才坐下喘着粗气:“冤家!你可不能丢下我!我一个人,怎么办?”

    次日上午,顺子从昏睡中醒过来。

    明明在海椒凼边小憩,怎么躺床上了?咦,我的烟杆呢?

    顺子翻身起来,唔,头晕。

    顺子捂住脑袋,平息了几口气,打开虚掩的大门,走到坝子边,看到自己新作的烟斗,正斜在路边草丛里。

    顺子捡起来,擦干露水,放在堂屋香盒上。

    他不想抽了。

    这烟,该是戒掉了吧?

    不摸烟斗,腊梅就不再凶巴巴了吧?

    腊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顺子生了一场病,把她吓得不轻,从此对他友善多了。

    腊梅喜欢大声嚷嚷,顺子一个沉默的眼神飘过来,腊梅不由自主就闭嘴了。

    腊梅心里觉得委屈,很不甘心,只怪自己命苦,一个大地方的姑娘,就不该嫁这山旮旯来。

    只是,原本自家男人没多大错,哪家男人不吃烟呢?或许自己小题大做了?他要再抽,不管他就是了。

    转眼过了中秋,上午生产队在岩上挖红苕。中午收工回来,不到关门寺,远远听到几声小孩儿啼哭。

    腊梅紧走几步,一个20来岁的女子歪在路边神情恍惚,一个两岁宝宝哇哇哭泣,嗓子都快哑了。

    顺子大吃一惊:这,这不是王幺姑吗?三年不见,娃娃都这么大了?

    王幺姑也呆了,咋见那张日夜思念的脸,瞬间如遭雷击,睁大双眼,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腊梅放下背篼,看王幺姑汗流满面、脸红颈涨,浑身湿透的样子,可能是中暑了:“妹子哪里来?要去哪里?大太阳的,先去里边坐会儿。”

    然后不由分说帮她抱起孩子走进关门寺,王幺姑双脚发软,头晕脑胀,扶着墙走进去。

    关门寺是一座十来平米的小庙,建于大清道光二年,庙里的菩萨是在“关门石”壁雕凿而成。

    顺子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是放下锄头,不由自主拿出自己的竹筒,拔了木塞,递给王幺姑。

    王幺姑也不客气,如饮甘露,把半筒凉水喝了大半,又给孩子喂了几口。孩子舔着嘴巴,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忘了哭泣。

    腊梅看母子俩有气无力的样子,该不是饿狠了吧?这大日头的,可咋办?可家里也没多余的吃食呀?

    正在纠结,王幺姑开口了:“大嫂,我想请你家大哥送我母子去三陌阡,我姐在那边养猪场,负累你们啦!”说罢看一眼顺子,又低头安抚孩子。

    顺子不知如何作答,看着腊梅。

    腊梅心想:这个女人,倒是有些来头,原来是村长夫人的妹妹,孤儿寡母的怪可怜,要不就帮一回?

    她看着顺子:“你给妹子抱娃儿,我回家做饭,快去快回!”

    顺子顾不得尴尬,硬着头皮,拎起幺姑的包袱挂在肩上,抱起孩子,当先一步走出关门寺。

    沉默着,不知从何说起。不过两三里路,倒像走了半个世纪。

    幺姑脚步踉跄,摇摇欲坠,顺子很想扶她一把,可又顾虑重重。

    幺姑悲喜交加:顺子,他长大了,长成真正的男子汉了,比之前更好看,更有男人味。

    再看看自己,带着娃娃,蓬头垢面,简直没法见人。

    幺姑内心凄苦,深悔当初不该听从父母摆布。

    顺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很想开口询问:幺姑,你咋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

    罢了!

    垂柳无力蝶儿惶,

    情深不堪世事忙。

    芳华已付东流水,

    山盟无据两茫茫。

    温馨提示:主人公系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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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知“关门寺”详情,请微信搜索本公众号发表的《关门石,关门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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