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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妈
好话说在前头：第16天的末尾做了微调，对林俊的情绪进行了调整，担心搞混的可以回头再瞅一眼。
沈文涛翻来覆去地摆弄桌上的那两个杯子，间或看一眼支着下巴发呆的秦庄。半个小时下来，终于忍不住了。
“小舅，对不起啊。”
秦庄揉了揉沈文涛的脑袋：“对不起什么啊，又不怪你。”
“可是，小舅，林哥怎么一见周老师就什么知道了啊？”
“噢，他调查过周涵。”秦庄简单把普吉岛的事儿跟沈文涛说了一遍，沈文涛听得目瞪口呆。
“感情小舅你是有备而来啊？”
“没啊，那次跟你去开家长会你也看见了，真的是偶遇，不过，倒是挺有缘的。唉，我跟你个小孩子说这个干嘛啊。”
沈文涛感慨了好半天，忽然一把抓住了秦庄的胳膊：“小舅！完蛋了！林哥会不会把你和周老师的事儿跟外公说啊？那你和周老师的奸情可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臭小子，什么叫奸情？找抽吧你。”
沈文涛朝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屋顶，感慨道：“周老师那个人其实挺不错的，虽然虎了点儿，不过一点儿都不作，嘿嘿，小舅，跟你一样，都挺二的。”
沈文涛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周涵在学校的故事，完了扭头看着秦庄：“小舅啊，外公一定不会同意你和周老师在一起的。万一林哥去跟外公说了，你就完蛋了。不对，是周老师就完蛋了。”
秦庄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推了推沈文涛：“不早了，回学校去吧。”
“小舅，你不要赶我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沈文涛做捧心状，被秦庄一脚踹到了一边儿。
“快滚吧你！去哄哄林俊，那货估计现在躲哪儿生闷气呢。你别操心了，老爷子知道本来就是早晚的事儿，这道坎儿我早晚得过，周涵也躲不了，现在不过是早来了一点儿而已。你别跟林俊提这事儿了，他不说也会有别人说的。你以为老爷子就在身边儿放了这么一人？快滚快滚。”
沈文涛扒着门问秦庄：“小舅，你这次玩儿真的啊？”
秦庄笑了，还未消肿的脸显得有滑稽：“比真金还真。”
快下班的时候林俊阴着脸回来了，一进门就把手里的文件甩到了秦庄面前，抱臂坐到了沙发上，看着秦庄。
“秦庄，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秦庄也看着林俊，摇了摇头：“没。”
“秦庄，你是大人了，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心所欲打架斗殴的毛头小子，你别忘了你回来是要做什么。”
“我记得，也不敢忘。林俊，如果我为了秦家娶了萧兰泽，你还会这么坐着跟我说话吗？如果我就是个为了钱靠女人发家的人，你还会不遗余力地帮我吗？”
林俊跟秦庄对视了半分钟，第一次展颜大笑，起身狠狠拍了秦庄一巴掌：“秦庄！算我没看错你！”
秦庄的肋骨被震得生疼，闭着眼睛撑在了办公桌上：“林俊，我还瞒着你一件事儿。我跟人争风吃醋打了一架，肋骨，断了。”
林俊帮秦庄把药拿过来，坐回了沙发上：“秦庄，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萧兰泽那女人可不好对付。”
“摊牌。”秦庄仰头把药咽了下去，水喝少了，一颗药粘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满嘴的苦涩。他喝了几口水把药顺下去，笑看着林俊：“你准备好跟着我吃糠咽菜吧。”
林俊也笑了：“你还是考虑你那位周老师吧，我不过是个被稍便的，她才是老爷子和萧大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庄默默地站在窗前，拨通了萧兰泽的电话：“晚上出来吃个饭吧。”
萧兰泽在包间门口停了下来，打发走了领位员，把脸上的笑容收了收，轻轻推开了包间门。
包间很大，而且是个大圆桌，秦庄远远地坐在首位，萧兰泽吃惊地发现桌子边只放了两把椅子，一把秦庄坐了，另外一把，和秦庄隔着整张桌子，孤零零地摆在那儿。
萧兰泽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你来了，等时间长了吗？”
秦庄掐了烟，笑了笑：“没有，我到早了。菜我点好了，你坐吧。”
萧兰泽尴尬地拉开椅子，坐在了桌边。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了上来，她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菜，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这菜都是按着自己口味点的。
秦庄慢慢地抿着酒杯里的酒，看萧兰泽终于放下筷子了，也把杯子放在了一边儿。
“萧小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事和你说。”
萧兰泽一愣：“秦哥，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看到的也只是我的一小部分，你不知道我骨子里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想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而葬送了两个人的幸福。还是好聚早散吧。”
萧兰泽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撞倒在了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抿了抿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庄也站了起来，走过去把椅子扶了起来，静静地看着萧兰泽：“你看，我的脸上有伤，你进来这么久，都会为了考虑是不是该多嘴多舌而没有问一句。萧小姐，我跟你在一起很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无法想象两个人怎么用这种相处方式过一辈子。你就当我负心轻浮不负责任好了，怎么恶毒怎么想，我不介意。”
萧兰泽朝后退了一步：“秦庄，你不喜欢我，你干嘛来招惹我？现在招惹到了，却说不喜欢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很诚挚地道歉，但是真的抱歉，我给不了你幸福。你说我狠心也好，不是人也罢，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们，散了吧。你做你的萧兰泽，我做我的秦庄，我们压根儿不是一条路上的。”
萧兰泽抬手甩了秦庄一巴掌，恨恨地盯着他：“秦庄，做梦吧你。我萧兰泽可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她挑着眉冷笑道：“你今天的提议，我、不、同、意！要分手？让秦老爷子来和我们萧家提啊。秦庄，你记着，没了萧家和秦家，你什么也不是！”
秦庄摸着被萧兰泽打疼的脸颊，冷哼了一声：“那走着瞧。”
从饭店出来，秦庄把油门踩到了底，朝周涵家疾驰而去。
周涵一开门就被秦庄摁在墙上一顿猛亲，好半天秦庄才松开她的嘴唇，却把头埋在她肩头，轻轻地问了句：“周涵，如果我变成个穷光蛋，你还会喜欢我吗？”
周涵拍了拍秦庄的背，笑道：“怎么了这是？受刺激了？哎，我说你现在也没多有钱啊。而且，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我告诉你啊，你现在还是试用期，我随时有权解雇你的啊。”
秦庄狠狠咬了周涵的脖子一口，周涵疼得“啊”一声，伸手去推秦庄，却被秦庄死死压在墙上：“周涵，没机会了。你这辈子只能喜欢我了，我保证会让你死心塌地爱上我的。”
周涵呆呆地看着秦庄，他的脸还肿着，形象真的跟帅一点儿都沾不上边，甚至看着有点可怕。可是，这个人每次霸道地对自己宣誓主权，自己心中竟然总是会有一股暖流淌过。这个男人就像秋日的阳光一样耀眼，干净，让人浑身懒洋洋的舒服，觉得踏实。
周涵抬起手轻轻按着秦庄的后脑勺，把自己的嘴唇贴到了秦庄的嘴唇上。秦庄大睁着眼睛看着周涵，竟然在这个时候收敛起了流氓本性。
周涵揪了揪秦庄短短的头发，笑道：“秦庄，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周涵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秦庄跟得了狂犬病似得，在她脖子上咬了好几个牙印，傻笑了一晚上，直到被周涵赶回家都是傻笑着走的。周涵躺在床上，想到秦庄那一脸傻样，忍不住在床上滚了几下，她点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捡到个傻子，舍不得扔了怎么办？”
第二天周涵翻箱倒柜才找了件儿立领的衬衣出来，差点儿迟到了。到了办公室发现瑶琴竟然在呢。她把包放桌上，感叹道：“宋董，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瑶琴淡淡地笑了笑：“我要去美国一段时间，大概要三个月，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
周涵帮瑶琴倒了杯水：“是小智吗？”
瑶琴点了点头：“那边联系到一家医院，可以手术，已经安排好了。”
瑶琴有个孩子，眼睛不太好，一直在想办法治。周涵倾身抱住了瑶琴：“你别担心，小智一定会好起来的。”
瑶琴点了点头：“嗯，一定会的。小涵，这个学校的学生比较特殊，我不在的时候，你做事情一定要多想一步，知道吗？”
“放心吧您呐，你还怕我把你学校招牌砸了啊。”
瑶琴摇了摇头：“我是担心你吃亏。总之，小心点知道吗？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行了行了，这当妈的人果然啰嗦。你快走吧走吧。”
瑶琴第二天就走了，周涵忙着调高三学生的档案，没顾上去送人。她把提前录取的一批人都挑了出来，正挑出国那批的呢，就听见外面喧闹了起来。她办公室和高二的教室在一层，听见吵闹声皱了下眉，起身走了出去。哪个班儿的兔崽子又惹事了？
她出去的时候一帮人都盯着南面儿的窗户，人很多，周涵看不到那边儿怎么了。东门的这栋教学楼是南北向的，不过只有一边儿有教室，挨过来就是楼道，紧挨着朝南的窗户。听说以前是没有窗户的，就是外挑的楼道，后来为了安全才改成了现在这样，那墙并不是砖石的，而是PVC板儿的。窗户还是做的很大，说是朝向问题，要考虑教室的采光。
这会儿学生就都站在楼道里面，看着那一溜儿大窗户。
周涵拨开人群挤了进去，然后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孙浩然！把人放下来！”
叫孙浩然的男生人高马大，是132的一霸，他这会儿正把杨晓东摁在窗户上，窗户大开着，杨晓东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吓得嗷嗷直叫，孙浩然一只手拎着杨晓东的后衣领子，朝着周涵冷笑了一下。
“周老师，你不是有本事吗？那你过来救人啊！我数一二三，你要是能把人救下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保准不捣乱。”
周涵往前迈了一步，皱着眉看着孙浩然，手心却都是冷汗：“孙浩然，这不是捣乱不捣乱的问题，你赶紧把人放下来。玩笑开过了啊！”
“玩笑？靠，你和这小子那天登记我名字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开个玩笑呢？啊？让老子在全校面前丢脸、做检查！你们算什么玩意儿！我告诉你，我就是现在把这小子从这儿扔下去，也没人奈何得了我！”
周涵往下看了一眼，这里是四楼，虽然不算太高，可是大头朝下掉下去，那还能有好吗？
“孙浩然，我现在就向你道歉，你先把人放下来。这么的太危险了！”
“道歉？老子不稀罕。我开始数了啊，1，2……”
周涵真不知道现在这孩子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人命当成儿戏呢，她顾不得深究孙浩然究竟是闹着玩儿呢还是来真的，在孙浩然数出那个“3”之前冲了过去。
孙浩然已经松了手，杨晓东就那么大头朝下出溜了下去，周涵一把抓住了他的腿，险险地没掉下去。她松了口气，憋红了脸喊了一句：“看什么看啊？过来帮忙啊！”
毕竟都是一帮半大的孩子，见了这么惊险的一幕，哪儿还有冷静呢，听着周涵喊，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乱哄哄地挤了过来，人太多，反而帮了倒忙。不知道谁抓住了杨晓东的腿 ，和周涵一起把人拉了上来，周涵一看杨晓东，那孩子已经被吓晕过去了。她跪在地上拍着杨晓东的脸：“醒醒哎，醒醒。”
杨晓东幽幽醒了过来，看见周涵，哇一嗓子哭了出来：“老师，我以为我要死了……”
周涵见人没事儿了，站起来朝一边儿的孙浩然走了过去，准备好好跟这孩子谈谈，这都什么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啊，太可怕了。
孙浩然还站在窗户边儿上，冷冷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周涵，等周涵走到离他几步近的地方时，忽然笑了。
周涵歪着头别扭得看了眼倒过来的天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抓着自己的孙浩然。
“孙浩然！你疯了！快放开我！”周涵紧紧地抓着孙浩然的胳膊，却还是被拖到了窗户边儿上，跟杨晓东刚刚一个德行，唯一不同的是杨晓东是脸朝下，她脸朝上，她心中涌上了巨大的恐惧，孙浩然真的疯了啊？这是要把自己扔下去？
孙浩然看着周涵露出个残忍的笑容，一手就准备去抓周涵的腿，把人那么扔下去。周围的学生都吓坏了，没一个上前阻止的。周涵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抬脚朝孙浩然踢了过去。她那腿劲儿一点儿都不小，这么一使劲，孙浩然下巴被踢了个正着，头向后仰了一下，估计是牙咬着嘴里面儿的肉了，下巴上全是血。这下这疯小子更是红了眼，再次伸手朝周涵抓了过来。周涵抬腿夹住了那小子的脖子，本是想阻止他的疯狂举动呢，谁知，孙浩然却趁机抓着了她的腿，一使劲儿就要把人掼下去。
事后周涵一直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么弄的，总之当她和孙浩然撞塌了PVC墙往下掉的时候，她伸手抓住了外面的护栏，又伸手抓了一把从自己身边儿掉下去的孙浩然，什么也没抓到。
沈文涛从超市买了点儿吃的跑回来的时候，孙浩然就那么飞落在了他脚边儿，溅了他一腿的血。他抬头看着吊在四楼护栏上的周涵，冲趴在窗户上张望的人喊了一嗓子：“看屁啊！把人拉上去！”
他矮下身，抖着手想去试试孙浩然的呼吸，却发现人还喘着气呢。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抖着手打了120：“东门中学博智楼，有人跳楼。”
周涵已经被人拽了上去，她软着腿想下楼去看看情况，一迈步就摔在了地上。她抹了把脸，全是水，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她抖着唇对旁边扶着自己的学生说：“快叫救护车……”
晕过去之前周涵祈求了所有能想到的神明，但愿孙浩然没事儿。
这章写的我心力交瘁，早知道上学那会儿多和人打几次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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