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愿你被温柔所待

笑靥如花的小吴芳

深秋的一天夜晚，我被外面凄厉的哭声惊醒。

“爸爸，开门呀，嗯……嗯……”

我侧耳细听，是小吴芳的哭声！我心生怜悯，披衣出门，走进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中。邻居小玲和我不约而名同地来到小吴芳面前。在昏黄的路灯下，这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头发凌乱，衣着单薄，脚下竟然还穿着凉鞋。她看见我们，懂事地停止了哭声，求救的眼神让我们心中生疼。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风吹来，我和小玲同时打起了寒颤。

“老吴，开门哟！不要做造恶的事！”我们敲着门，“三更半夜的，莫吓着孩子哟！”

“我自己都管不了自己，这孩子我要不了！你们要是舍不得，你们带走吧！”屋里传来开麻将室的赌鬼老吴颓废的声音。后来任凭我们怎样敲门，他就装自己死了一样。

小玲悄悄地告诉我:“白天老吴丢下吴香不管，去外面风流快活，吴香饿了，用剪刀把桌子的小洞戳大，拿了抽屉里的钱买东西吃。老吴回来发现后就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又是用脚踹，还是打麻将的人拉开。晚上老吴和我们打麻将还是刚散场不久，他今晚输钱了，小吴芳就更倒霉了！别说是小孩，就是明星也会打傻的！”

“小玲，你把她带回家吧！”小玲与吴芳家一墙之隔，我不能自作高尚地把她领回家。

“真的不好意思，我的孩子国庆节回家了。我家没有房间了，你把她领回家吧！”

第二天早晨，我买了她爱吃的早点。吃完早餐，收拾完碗筷后，吴芳不见了！我急忙跑到她家，父女俩都在家，老吴脸色平静。我悄悄地退出，毕竟孩子是他的！

那天，我有事外出，下午回来时，左邻右舍都笑着对我说:“你真是一个好人哪！这几年，是你第一次给她开光洗了一个大澡，连牙齿都洗得好看多了。”头天晚上，我帮她洗头洗澡，教她刷牙，并叫她天天这样做，女孩子必须爱干净！

爸爸如此对待女儿，是亲生的吗？

老吴年轻时，游手好闲，自然没有好女孩愿意嫁他。一晃年龄大了，也陆陆续续地找过几个二婚，他无拘无束懒散惯了，都是在短期内无疾而终。

后来找了一个疯女人，这个女孩子读书时，聪明活泼，貌美如花，只可惜情路坎坷，被人拐卖到三兄弟家，日日遭受三个饿狼的蹂躏，不堪重负的她疯了。后来幸被好心人举报，才得以解救。但她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刚领回家时，老吴收敛了许多，对她呵护有加，按时喂药，女人脸色慢慢红润起来，耷拉的眼神慢慢有了神采。女人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她会做的事慢慢多起来。

老吴的姑妈有个女儿，生下第二个女儿时，全家商量把孩子送走，下胎想生个儿子。

姑妈做主把外孙女送给娘家侄子老吴。短暂的喜悦过后，他把孩子推给了女人，把自己长在麻将桌上。小吴芳在养母的呵护下，慢慢长大。

俗话说“十赌九输”，而且专输寒钱。输光的老吴常常找自己的女人出气，甚至把他拖到马路上，这个苦命的女人，被他打得晕晕乎乎。我和邻居总是好言相劝:“她有病，你没有病，你打她，就像大人欺负小孩子哟！她不是命苦，你八抬大轿都抬不来！”

正常人都服人抬，服不得人踩，更何况饱受凄风苦雨的女人。她没有了意识，更不知道按时吃药。

那时小吴芳两三岁左右，有一天在凳子上长睡不醒，麻将散场后，看到孩子身边打开的药瓶，才知吃了母亲的镇定药。我们邻居出钱送到景德镇医院，才幸免于难。

不负责任，不爱妻子的男人，孵出的是一窝不幸。君子常错，小人无敌。即便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错误，还要从百分之一的错误中责怪别人。女人又被送回了娘家，现在一直住在精神病院。

女人送走后，小吴芳更加孤苦无依。小吴芳的伯伯看不下去了，带着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来领养她。

老吴拉着脸，把麻将摔得山响，拍着桌子怒吼:“我看谁能把她带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穿鞋的哪个不怕赤脚的？姑妈想把外孙女领走，都遭到呵斥。从此谁也不敢再提领养的事。只是老吴自己把孩子扔了一次又一次。

小吴芳像一株野草，苦肉自生。成天在街上晃来晃去，爸爸赢钱了，拿着爸爸给的钱，跑个不停地买着垃圾食品。赌输了，就是狠命地打。

这个十二岁的女孩，从一至十写不完整。就连小孩子问她:“二加三等于多少？”

“二加三等于……等于三”

小孩子们吃吃地笑着，她一脸懵逼。

学习不懂，自理不会，但学会了斗嘴。一次洗衣服，她拿着脏兮兮的衣服来洗，邻居小霞叫她多放点洗衣粉。

“那样好浪费！”

她把衣服放在池塘边，像小猫追蝴蝶一样跑得无影无踪。如果我看到，常常帮她洗净晾好。

一次邻居们说起小吴芳的滑稽事，我想让老吴一人难压众，就对邻居说:“我们合伙把她养起来吧，一家一天，教她学习和生活能力。”

“你人好，你一个人把她养起来！”钱梅立即反驳，其他邻居默不作声。她们可以把孩子穿小的衣服鞋子送给吴芳，但不愿做得力不讨好的事。

米饺

前段时间，我的姐姐来了，邻居们让我做米饺吃。说做就做，吴芳也来了，我叫她把澡洗干净再来吃。一会儿，她就来了，只是洗了脸，换了身衣服，身上还是散发着馊气。

米饺蒸好了，我让吴芳叫邻居们来吃，她们过来后，唯独钱梅没来。一问才知吴芳没叫她。邻居们相视一笑，平时钱梅没有什么恩惠与她。

所幸这个孩子懂得感恩。她会跟着大人挖野菜，抽野笋，送给厚待她的左邻右舍。

滋润我们生命的是爱、善良和无私奉献，这不是口号，是落实在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从身边事做起，以致养成习惯。吴芳愿你早日脱离魔掌，被温柔所待，所遇都是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