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冬,一个清晨,太阳未升起,四周皆无人。这是我与刺猬姑娘的第一次聊天的场景。
家乡的冬天总是格外的高冷,清晨从暖乎乎的被窝爬出来走去学校,就更显得寒风足够凌冽。提前预留出三十分钟吃早饭的时间,结果因早餐店关门,便草草结束。穿过一条冒白光的路灯,再走一截昏黄灯光的路灯就到了高中的学校。走进校区,就能听住校生在操场上喊着口号跑步。一边庆幸自己没有住校,一边吹着口哨走到教室门口,教室并没有开门。隔壁班的门也没开,一抹昏暗光从路灯向下照着。那是我第一次向刺猬姑娘搭话。
与隔壁班的女同学之间的故事,不只有爱恨情仇,也有无知懵懂。我慢步上前,搭话问道:“你们班也没开门啊?”。刺猬姑娘回说:“对啊,拿钥匙的同学可烦人了,总来的不够早”。刺猬姑娘的性格异常的开朗,向我问东问西,就如同是个老朋友一般。她问到:“我班里的某个姑娘,看着和你关系很好嘛,是在谈恋爱吗?”。我回答到:“只是朋友”。然后我问起了另一个女生在她班级里的情况。刺猬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问了句:“这也是朋友?”。我回她:“这是我喜欢的姑娘。”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尬聊,虽然当时也并不觉得。如同所有的事情一般,年龄总会告诉你当时的无知。我自认为记性很好,尤其对于认识姑娘这件事来说更是好的不得了。但在记忆里,天亮之后我说句:“你肤色挺黑啊,刚天黑没看清”。刺猬姑娘很是生气的走了,此后校园里我俩相见,最多也只是点头微笑。后来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我退学了。本以为从那之后我俩再无交集,但没想到还能遇到。
几年之后的一个冬天,有次喝了酒去做正经足疗。在按摩店里遇到了刺猬姑娘,是那个足疗店里的前台。因为去过几次,与经理相熟。便打听起了这个姑娘的名字,想着别认错了人。经理告诉我说,是才招的,大学假期过来工作的。后来又去过两次,我像第一次与她见面时那般打起来招呼。刺猬姑娘的态度反倒是有些冰凉。我向她索要了微信,加了好友,与刺猬姑娘聊了起来。微信里的她不像工作那般冰冷,能看到性格还算开朗。提及高中时光,那会几个同学的名字。刺猬姑娘说:“全没联系了”。我问道为何。她说:“性格不适合交朋友”。我简单的回了句好吧,也不敢再继续叙旧。惠存微信,点赞之交。
今天大年初一,又是寒冬。深夜里与朋友去了酒吧,没想到遇到了刺猬姑娘。刺猬姑娘的寒假换了份新工作,在酒吧当服务生。她捧着酒水单向我走来,我冲她微笑。刺猬姑娘向我打招呼到:“怎么在哪里都能碰到你”。我回答她:“城市太小,都是命运的安排”。点好酒水她走回吧台,端着一个圆形托盘上面放着我刚点好的酒水,刺猬姑娘,踏着摇摇晃晃的步伐,端着摇摇晃晃的酒瓶,向我走来。一时间我有些恍惚,觉得刺猬姑娘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到底挑着怎样的重担,使她步履蹒跚。于世间行走太久,生活不易也早已铭于心间,并没有多问。
喝酒间隙,酒吧老板过来与我们攀谈,讲起他的员工。他讲到刺猬姑娘只做假期工,要上学。我回过头,看向刺猬姑娘。她倚靠在吧台边,神色略显疲累。她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冲我硬挤出一个微笑。笑中皆是疲态和苦涩。我走上前和刺猬姑娘聊了起来,她说:“寒假就出来找找工作,过年也没啥事”。我很想问刺猬姑娘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但没有说出口。我知道无论刺猬姑娘给出任何答案,我都是无法帮助到她的。能做的也就只有,老板能看在我和她聊天的份上,让刺猬姑娘能坐着歇一歇。接下来,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刺猬姑娘的言语中皆是向人生不如意,只能妥协的意思,我再并无他言。对于如此努力生活的姑娘来说,我完全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只是踏踏实实做了一个老朋友。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刺猬姑娘的倾诉。
第一次相见距今已相隔八年,从性格开朗,眼中泛光。到如今忙忙碌碌,身心俱疲。我不懂刺猬姑娘完全的经历了什么,自然也就没有对与错的评判标准。但对于一个努力生活的姑娘来说,一切都应是美好的。很久没有对一个姑娘感觉到有些心疼了。不懂为何在刺猬姑娘对我倾诉过往时,从她的眼里看我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天未亮起,寒冬早上被西北风吹的瑟瑟发抖的两个年轻的灵魂。那时候的我们,因为无知懵懂,行走世界时显得莽撞,但无论如何境地,总熠熠生辉的发着光。临走时,问了酒吧老板的员工工资待遇,打算明天起床,找个朋友联系一份稳定些的工作,把招聘联系方式,发朋友圈仅对刺猬姑娘可见吧。大概,努力生活的姑娘,应该被生活善待。加油,刺猬姑娘。
刺猬姑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