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屋顶洒在茅屋内。阿利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慢慢睁开,伸个懒腰感觉身上舒服多了。
洒满金色阳光的枝头,喜鹊小黑一直在留意着阿利的身影。当看到他走出来,一个俯冲落到阿利身边,急切的问道:“唉!阿利,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情况,找到办法了吗?”
阿利的眼睛在树林里来回飘移,不知道该怎么和小黑交代昨天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唉?老斑呢,大清早跑哪去了?”
“哦~我的天,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老斑一大清早去了村庄里,见到我就一个劲的打马虎眼儿,你也是这样,看来你们昨天是出师不利啊,肯定是没找到老猫头鹰。”小黑不耐烦起来,声音估计是受了老婆的影响,格外的响亮。
“你小声点,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们见着了那位老先知。”阿利道。
“啊?见着了干嘛还这幅样子,是不是那位先知徒有虚名,不知道什么治病良方。”
“也不全是,我们还是有收获的。”
“什么收获,快说了我听听,我现在可是快急的头顶冒烟了。”
阿利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病猪,他那只残缺的耳朵正在动来动去,驱赶着骚扰他的蚊虫,很明显没什么效果,一把蒲扇对付不了千军万马。
“快说啊,阿利。”小黑催促道。
“啊!你别催我,我昨天跑了一夜现在肚子咕咕叫,你得先让我填饱了肚子,再细细跟你说,别火急火燎的。”阿利说着转身向村庄跑去。
小黑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阿利摇来摇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一个个都中了邪喽?”
阿利来到老宅前,庭门依旧紧锁,几只母鸡正在老槐树下渡来渡去,旁边老太太的平房上有人在吱吱呀呀的念课本,阿利认识他,是小主人之前的玩伴,现在已上了初中。阿利盯着他摇晃的脑袋,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似乎不是人类的语言,阿利心想:是鸟语,老斑在一定听得懂。
口吐鸟语的少年转过身来看到了阿利,立刻满脸堆笑踩在屋顶低矮的围栏上喊道:“阿利~,狗的猫的。”
阿利一脸茫然,少年又接着说道:“你还在啊,有没有想你的小主人啊,这家伙现在成有钱人了,连我也忘了,别说你一条狗了。”
阿利肚子咕咕叫,对着少年吠叫一声,少年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道:“城里有什么好,车水马龙吵死了,我们这儿多好啊,鸟语花香风和日丽的。”
阿利又对着他吠了两声,院子里传出老太太的声音:“佳佳和谁说话,单词背完了吗,好了下来吃饭。”
“好了。”少年对着院子咋呼一声,又对阿利说道:“别走啊,等我一下。”说完顺着旁边的楼梯去了院子里,过了一会从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馒头。阿利立刻跑向前去,少年把一个馒头咬在嘴里,另一个在阿利眼前划着圈向上抛去。阿利纵身一跃,把馒头叼在了嘴里。少年立刻眉开眼笑道:“我们家黑豹长大了要有你这么灵性多好。”说着伸出手想去摸摸他,阿利身子一闪叼着馒头跑进胡同。
阿利在荆条丛边把馒头吃到肚子里,越过沟壑来到马路上,看到大黄风领着一群土狗还在小洋楼门前徘徊。阿利不屑的看了一眼,又钻进了另一条胡同。一个老头背着竹筐迎面而来,阿利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胡同很窄,偌大的竹筐盛满了青草,阿利正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给老人让路,老人道先发制人,老鸭嗓子仿佛永远含着一口吐不尽的痰,一跺脚大喝一声,声音在胡同里回荡,吓得阿利赶紧转身消失在胡同口。
阿利不想和那群土狗有照面,于是换个方向跑去。他在一幢二层红砖房侧面看到正在围墙边一颗杨树上搔首弄姿的老斑,老斑跳来跳去,努力让身形看上去优美。一个悦耳的声音在院子里时隐时现。阿利仰首瞅了片刻,漏出鄙视的笑容,喊道:“你这个老光棍勾引谁呢?”
老斑有点尴尬,停下来望了望身下,又瞅了一眼院子,掠过阿利头顶落在旁边的一堆砖头上。老斑胸前的羽毛逢松开来像一把小伞,眼睛里闪烁着暗流。阿利似乎看出来了什么,调侃着说道:“这大夏天的,你眼里怎么满是春光。”
老斑有点不淡定,身子飘飘然对自己的哥们说道:“你刚才听到了吗?那声音简直像仙乐一样,婉转,婉转,还是婉转,真是动听啊。”
“酸秀才,你发什么情,快说说,是什么鸟又把你的魂摄走了。”阿利问道。
“是一只画眉,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鸟,但是我知道这个声音,一听就是一个美人儿,这两天我一只在关注,今天总算见到真容了,她真漂亮,羽毛像彩虹一样。”
“你去把她叫来我也开开眼。”阿利来了兴致。
“唉!她被养在一个竹笼里,可怜的金嗓子失去了天空。”老斑叹息道。
“是一只宠物鸟?你没戏了,这种小公主不适合过日子,你还是忘了她吧。”阿利甩着脑袋道。
“你懂什么,这种寄人篱下的精灵心里都住着大千世界,她的歌声里充满了哀愁,那是向往自由和爱情的声音。”老斑已经被某种魔力笼罩。
“你确定吗,外面的世界不会更糟?”阿利道。
老斑已经被爱情的微风吹得找不到方向,心里满是比翼双飞的幸福。说道:
“伟大的骑士,要去解救我的公主,让她回到属于自己的天空,我得好好计划一下。”
老斑正在盘算着,突然一声哀嚎响彻整个村庄。阿利支起耳朵,辨认着声音的来向。
“不好!是那头瘟猪。”说着身体以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这是瘟神啊,要死。”老斑也跟了上去。
阿利来到树林边缘,看到母鸡妈妈正护着鸡仔们往外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的乖乖,快离开这儿,要出人命了。”
阿利急忙跑进树林。又是昨天那个给猪身上撒石灰的老头儿,正用一根枝条抽打着瘟猪,还一边对身边的另一位中年人说道:“你瞅瞅,还活得好好,就是样子难看了点,杀了卖不少出肉。”
瘟猪努力仰着脖子,像是举起千斤的重物,喉咙里挤出来的哀嚎声响彻树林,枝头的喜鹊妈妈眼泪都快下来了,用翅膀护着孩子们,瑟瑟发抖。
旁边的男人抱着胳膊抽着嘴里的烟,一双眼睛微眯着,身子向后一闪一闪的,满脸厌恶之色,说道:“这一身的烂疮,肉卖给谁?”
“哎呦,我说兄弟,你猪肉生意做了半辈子,还愁这个,你有的是办法,这样吧,你随便给个价,行的话你马上拉走。”
指间夹着烟的中年人,咧了咧嘴,围着瘟猪绕了一圈。把烟递到嘴里,狠抽一口,甩了出去,说道:“最多二百块钱,顺带着拉走。”
“切,二百块钱?这么大的架子,二百来斤总是有的,哪能就值二百块钱,你再掂量掂量加点,我圈里那五六头猪,到秋出圈不也是你的。”老人当了大半辈子的队长,一脸世故的说道。
中年男人嗓门也大了起来:“架子大没肉啊,我拉走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你别给我绕圈子,再加点。”老人道。
“再加五十,你点头,我过几天出车顺捎着,不行的话,你让它在这慢慢熬着吧,不出三天,别说二百五,五十块钱我也不过来。”说着中年男人扭头要走。
生意人有自己的一套,老头有点心慌,跟了上去,“老天爷,就这样吧,交给你了,啥时候能来拉?”
“这两天没车,等等吧,我到时候会通知你。先说好,你看紧点,咽气了我可不要。”说着两人向村庄走去。
阿利和一群左邻右舍个个都是一脸的茫然。小飞侠蹲在房梁上,身后的枝头是一群挤挤攘攘的麻雀,不远处几只刚被恐怖的猪嚎吓得钻进庄稼地里的鸭子,也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只有那只高傲的白鹅,领着自己的妻妾在林子边缘阔步,这里的一切对他们家畜来说,没什么值得关心,流浪汉跟他们没有共同的话题。
喜鹊爸爸安慰好自己的妻儿,展翅落在阿利和老斑身边,瞅了阿利一会说道:“看来我们不用忙活了,有人来收拾他。”
阿利沉默了,转身进了茅屋,在麦秸堆里躺了下来,松鼠阿飞蹦到他眼前。道:
“天还早就睡午觉了?”
阿利转过脸去没理他。讨个没趣,阿飞窜上了房梁,回头说道:“看来昨天一夜算是白浪费时间了。”转身消失在了枝叶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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