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忧伤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如果忧伤可以入梦，我想我将长眠。

在无数的回忆里，我只记得那零碎的片段，记得画面中的人物和事物，却再也想不起心绪的跌宕起伏，如果非要说出某个假设，那可能就是忧伤吧。

很长一段时间恐惧感总围绕着我，开车时担心路口会不会突然蹦出一只兔子，雷雨交加的夜晚担心魔鬼会不会在潮湿的夜里趁虚而入。我还总担心自己的身体，如此复杂的人体器官会不会像满天的风筝线风一吹就缠绕到一起，会不会有哪个急性子一赌气就不工作了。除此，我还想象过没有自己的世界人间会怎样，会不会像小区里增设的灵堂，在短暂的忧伤后大家的生活依旧繁忙？会不会像年久失修的老宅永远守在一个地方，却再也没有声响？会不会像飞机划过云霄，留下的轨迹从清晰到模糊又消失在天上？

我不知晓，我也只是把它留在了枕边，直到没有一处可以用来擦拭这滚烫的忧伤。

世界真大啊，我躺在两米的大床上喃喃诉说着，然后继续在书中游荡。我走过彼德拉河畔，走过张爱玲的故乡，又胆战心惊的穿过胡夫金字塔的密室，跟随三毛生活在撒哈拉的沙漠小镇上，最后躲在时间的针脚里和裁缝倾诉衷肠。世界真大啊，我又趴在松松软软的枕边感慨着，喜悦挤满了整张苍白的脸，泪水再次淹没了虚虚实实的生死防线。

此刻你若问我，快乐吗？我一定说不！

怎么会快乐呢？他们的足迹就在我脚下，脚底板上沾满了同他们一样的血迹和泥土，不再仰视，不再俯视，时间和空间都毫无意义，存在的只有圣洁的灵魂和忧伤的气息。或许你会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是啊，我不是他们，我怎么会体验到他们是否快乐呢。此时，我了解的不过是无奈的逃离和被迫的成长罢了。

曾经的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信仰，只有目的。想着找个好工作，挣点金票子，买个大房子，生群小崽子。可生活不仅让我痛苦，更让我丧失了自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像游戏里的一兵一卒，指哪打哪，永远在埋伏圈里奋战，可为谁而战呢？赢了为谁欢呼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前赴后继，永远死不完，却永远都在奔赴死亡的路上。

可，我也属于自己呀，有一茶一饭徒步于人间的喜乐，有一词一曲沐浴于阳光的洒脱，即便有翻不完的山涉不完的水和尝不尽的人间极苦，可那都通通属于自己啊，是我充实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页页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