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能在雨天看见那个姑娘。
她总是着一件素净的白裙,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伞似乎是故意的,把那姑娘的脸庞遮了个透。不知多少次我悄悄地跟在她的后面,想看清她的模样,最终无功而返。
似乎吸引男人目光的,不是女人那丰腴的体态,姣好的脸庞,而是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神秘色彩。无可否认,我迷恋上(或是爱上)那个姑娘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勾画出她的轮廓:弯弯的眉,细长的眼,淡淡的悲,浅浅的笑。我愈是这么想,愈感到一种激动与遗憾。
年少冲动,在一个雨天,我干了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事。
那天,阴雨绵绵,本应是一个极温情的日子。我搓着手,将伞斜斜地靠在身上。雨打湿了我的半个身子,我却一点也不在乎。
一种未知的兴奋包裹住了我,我现在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眼底的疯狂清晰可见。
我跑到了那个地方。果不其然,姑娘还在那里。我冲过去, 一下子搂住了她。
她开始不断地挣扎,不停地用脚踢我,想把我赶走。但是我用强壮有力的胳膊禁锢住了她。在我们争斗过程中,伞掉了下来。
她一愣,很快地用手捂住脸,将头埋得很低很低,不让我看见。但我却依旧强势,粗暴地掰开她的手。而在她露出脸的一刹那,我惊呆了。
眼前的人,乌黑面孔,皮肤粗糙,唯有那一双眼睛看着有些灵气,却被一道长长的疤痕给破坏。
心中的梦破碎了,我既不敢置信,且心里对这样的人感到抵触与厌烦。
可能是我的目光吓到了她,那姑娘有些呆滞地摸了摸脸,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可我却丝毫没有犹豫,快步走出了小巷。
姑娘的抽泣声断断续续,最后消失在雨中。
回去后没几天,我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我却把那个姑娘给忘了。
碰巧那时我被调职,于第二天去北京,火车票已经定好了。
我收拾了一下行李,东西不多,散散落落的,整理起来却很麻烦。
而在我前往火车站时,卖报的儿童硬塞给我一张报。
火车上,刚好无事,便把报拿出来看,“年轻女子服毒自杀”这吸引了我。
而当我看到那张照片时,我一下子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只觉头痛欲裂,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已身在医院,治疗了几天便回去了。可是当初那个姑娘却阴魂不散,连续几个晚上,我都会梦到她。她在梦中冲我狰狞地笑,整个人显得阴森而可怖。当我被吓醒时,这才发现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此后,我到处求医问药,想把这病给压下去。梦中姑娘来得次数越多,我便越恐惧,害怕她会来找我。
这种恐惧越来越多,我终于被压垮了。
我手里捧着药,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时我突然产生一种愧疚,对那个姑娘的愧疚,对她生命结束的愧疚。
一饮而尽。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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