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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有好多节日。春节、端午节、清明节、七夕节、中秋节,每个节日都有不同的主题,国家专门为一些全民节日立法放假。而在中国某些地区还有一些属于少数人的特殊节日,比如“雪顿节”,“火把节”,“泼水节”。它们是民族和地域文化赐予民众的特殊欢乐。这些所有的节日都有固定的日子。而度过些日子的方式叫“过节”。
在我们内蒙古高原上有一个地方,叫鄂尔多斯。这里有个日子很重要,叫“阴天”,我们对待她像对待节日一样,于是度过这样的日子我们叫“过阴天”。
乍一听,好多人反应不过来,过?阴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不用想太多,就是乌云压顶,刮风下雨,大雪纷飞的时候,只要天色阴沉,我们都要喝酒!都要当节日一样,好好过!
也许在初冬的某个下午天色忽然暗下来,一片乌云从北边天空慢慢压下来,在鄂尔多斯高原清透的大气层下面逐渐感受不到暖阳的时候,人们心里就开始盘算,估么着到了傍晚,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应该会下起来!于是,赶紧安排好手头的工作或是生意,打电话,发微信,约朋友,过阴天!
这是一个不局限于时间、地点、形式、人物关系、主题和内容的节日,甚至不局限于人们的年龄段。没有传统节日的大热闹,却有属于三五好友的小确幸。在飘着雪花的下午,几位好友从这座小城的不同角落里汇聚到约定的地点,可以是谁的家里,也可以是一家烩菜馆、涮肉馆或者是一家躲在街井小巷里的顿大红公鸡的农家乐,总之就是要小一点儿,大家可以挤在一起,做饭很好吃的地方才行。过阴天必须带上酒,清香型白酒是男女老少都能接受的。根据小群体的酒量准备几瓶,具体多少以大家微醺的程度最好,因为过阴天过的是畅快和欢乐,带着这份欢乐人们还要在爱人和孩子没睡觉前回到家,和他们开心地聊聊天才行。
当然也有人在阴天的时候约客户出去,这时候的饭局让双方多了一份亲近,少了利益的纠缠。因为阴天里谁都想要一份暖暖的问候和陪伴。
过阴天都是随机的,从空间角度讲,人在哪儿就地找哪儿的朋友过,也有人招呼几十公里以外的朋友过来一起聚聚,大多时候没有人拒绝,因为对于草原上建起来的城市,人们对距离的敏感度并不高,用他们的话说“一脚油的事儿。”
时间也不固定,下雨,下雪是最好的时候,但天一定要足够“阴”,短时降雨过后的大晴天会降低过阴天人的幸福感。一定要外面天气特别不好的时候,围坐在饭桌前的人暖烘烘地挤在一起,酒香伴着菜香烘托出阴天里几位好友自己营造出的幸福感。这才是过阴天的意义,就是要幸福啊!
鄂尔多斯人之所以这样喜欢过阴天,都是因为他们天生热情又快乐。在其他地方的人看来,阴雨连绵,大雪纷飞都是独自享受孤独,躲在角落里感伤的时候。而在鄂尔多斯,这个被太阳光特殊关照的高原小城,人们就像一朵朵无牵无挂的云彩,在美丽的蓝天中悠悠地飘荡,他们也不走太远,只要有风把他们聚到一起,他们就会立刻切换状态,自由的个性突然透出来属于草原民族的热情,这个热情里藏着敦厚和淳朴,一锅顿羊肉,一只好吃的大红公鸡就能让彼此的幸福感产生共振。在那个时候所谓世间每个人不相通的喜怒哀乐也都变得简单又相似,不管什么苦恼在此时找到了统一的化解办法,那就是“你不把他当成一个事儿,他也就不是一个事儿!”。
在鄂尔多斯阴天时喝酒,永远喝不出忧伤和惆怅,在这里,人们找个理由就要和朋友们一起分享快乐,你融在其中怎么可能不被感染?
三五个小时过后,聚会结束,没有惜别的话语,有的是随时随地随天气变化就能再次相聚的默契想法。每个人都都像充了电的发光体,走出户外天还阴着,他们人人脑袋上像顶着一个小太阳,热情又暖和。初冬的雪此刻映着他们微红的脸颊,做成了草原上最浪漫的画。微冷的空气里大大地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从鼻孔到肺泡都透着一阵清爽和痛快。如果在下雨天,此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泥土的芬芳,雨水落到脚边,地上的沙石被洗的格外干净,被雨水冲刷走的煤灰伴着雨水汇成一条条水墨色的线条,勾勒出小城大街小巷的等高线。
过阴天是鄂尔多斯人独有的快乐,如果你来到鄂尔多斯,请你也像他们一样,不管天气怎样,任何时候都要取悦自己,快乐起来!
如果你来过鄂尔多斯,也请你带上我们过阴天的节奏感,回到你的家乡遇到阴天就想想鄂尔多斯人简单朴素的生活哲学。阴天到底会变成孤独寂寞的背景板还是要变成取悦自己的特殊节日,其实都在于我们自己。
只要你想,哪一天都可以变成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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