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被老鼠咬过,一直对它讨厌着。三年前,在书房里不期而遇,简短的照面之后,就是满脑的忧愁,担心家人被同吃一锅。
世上的事情好像神灵早有安排。当天傍晚,就看到对面老张与孙女提着鼠笼在玩。这一发现,让我高兴了一分钟,急匆匆地跑到对面。十几年来,没跟老张说上几句话,今天是情不自禁地脸上堆了笑,欣赏他们对笼中鼠的一道道惩罚。后来老张介绍了捕鼠的方法、笼子的保洁,并仔细地告诉我,他儿子的店里有鼠笼,以及地址和价格,并说,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
书房里放着鼠笼,像是放了神剑,充满着希望。当晚就按老张的教导作了安排。那一夜,我失眠了,哪怕是窗外的香樟树掉下一片黄叶,我也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特别早,连赶集也不曾这么早过。下床后的第一件事,是去书房实施惩罚计划,像老张和他的孙女那样,过一个痛快的早晨。当然,也要和家人共祝胜利。
我惊讶了,笼子里还是原本的那些东西,转身还看到了报复的结果:垃圾桶倒了,一地的垃圾。
家人也起了个早,准备齐唱凯歌。
凯歌不唱,责怪声起,说我一夜的辗转反侧,破坏了生物钟。
接下来一周,我很勤奋。认真清洗锅碗瓢盆,认真擦洗桌椅茶几,认真拖地,认真铺床,认真洗莱……1.5千克的洗洁精消耗殆尽。做完了家务,就专心做一件事情:想出斗鼠的方法。这回真是遇到了难缠的对手,得多用点精神。
一周后,我累了,早上起得晚。女儿推醒了我,叫我赶紧去书房看看。阿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话真的没有骗人,笼子里颠狂着痛苦的三只。
女儿问我, 你准备怎样处置它们?我说,要比老张来点更辣的!
女儿说:“它们还小,你不能太残忍。我百度过了,常用方法是水淹。”
女儿是我家的领导,她手里有决定权。因为,在一比一的情况下,她那一票投向哪边,“真理”就在哪边。得罪了她,等于失去了温柔。
往后的一周里,每天都有几个老鼠做了水鬼,由我亲自执行处决,女儿在一旁监督。
连续三天的空劳之后,我也想静下来睡个好觉了,虽然最大的那只依然逍遥法外。于是,就把笼子清洁后藏了。
中秋过后的一个傍晚,一个硕鼠在老张墙外排水管上匍匐着,艰难地向上。平常都是飞也似的,今天慢得特别,难道病了?叫来老张吧,恐怕要贻误战机。就自作主张,拿出儿时玩具——弹弓,狠狠的给了它一下。三秒后,听到水沟盖板上传来“蹦”的一声。但它不像曾经光顾我家的那只,似乎大了一点,也不敢确定。
冬至那天的下午,我在楼下的马路上,看到一只被碾得奄奄一息,但也不像曾经来过我家的那只,似乎小了点,还是不敢确定。
前几天,我在大街小巷,甚至男厕里面,看到了灭鼠的檄文,想必从我家溜走的那只,早就逃到山里或是村外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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